“平兒你知道嗎?現在宮裏頭都在傳,你是被徐芳儀給嚇病了!”蕭默一句話讓正在喝粥的明月差點就噎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不停的咳嗽著。
蕭默連忙拍著明月的後背,“你還真是被嚇成這樣的呀?”
明月隻是笑著,“這你也信?”
明月大概是知道蕭默對徐芳儀是又敬又怕,三句話不離徐芳儀的手段淩冽,明月倒是不怕,卻覺得蕭默怕的很。
“哦,對了,我今天來是告訴你一個壞消息的!”蕭默忽然收了笑容,神情變得格外凝重,俊秀臉龐之上五官都扭曲在一起的樣子,“父皇要選秀女了。”
明月猛然抬起頭來,手中捧著的粥都傾灑一地,震驚不已道:“不是說陛下不選嗎?怎麼會……”
“父皇一時心血來潮也是有的。”蕭默顯然也不開心,忽然拉住明月的手,誠懇至極道:“平兒,不如,不如我就求父皇,讓他把你賜給我吧?”他眼中全是期望,想事情總是這般的簡單。
明月見他這樣子,卻一笑道:“殿下莫要再開玩笑了。”
“為什麼你總覺得我是開玩笑的。”蕭默站起身來,滿是急切的神色,對著明月沒有絲毫玩笑的意思,“你若嫁給我,我會一輩子都對你好的,我不會像太子殿下一樣納很多的妃子,我隻娶你一個!”
這句話,若是換一個人來說,明月或許會感動,但蕭默說出口,明月卻沒有絲毫感覺,或許,真如公子凡所說的,蕭默在她眼中隻是一個孩子吧?
“那殿下,到底喜歡我什麼?”明月覺得自己應該也是瘋了,居然真的就和一個孩子說著嫁娶大事,雖然蕭默比她年長,可心性卻還是如個頑童一樣。
蕭默結結巴巴的,也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句,“那我就是喜歡你呀。”腰間環佩輕搖,怎麼也掩蓋不住他的聲音顫抖。
明月隻是笑著,未曾在意,蕭默卻突然拽起明月往外頭去,“我一定要帶你去見父皇!”
午後的陽光溫暖的很,明月被蕭默拉扯著往禦花園而去,蕭默直說著父皇和劉妃娘娘在園中賞花,句句都不離讓明月做他的王妃。
“九弟,你這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來人一身華衣,在那拐角之處徑直的拉住了蕭默,明月趁勢立即掙脫開蕭默的束縛,也話也不說的就跪在地上,“吳王殿下饒命!”
“三哥,你攔我做什麼,我要去和父皇說,讓他把周平兒賜給我做王妃!”蕭默倒是底氣十足,對上蕭恪的時候沒有平日裏的尊敬,隻是指著明月,說著不著頭緒的話。
蕭恪瞥了一眼明月,明月雖然低下了頭,可他早就看到了,試探的一句,道:“你就是在太子壽宴之時,獻曲的女子?”他明明知道明月是當日在長平城的女子,卻偏偏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蕭恪還清楚的記得……羅晉陽口口聲聲說明月腳下所穿的是宮靴,他也就大概能夠猜到了明月乃是周國遺民的身份,隻是還沒有來得及調查罷了。
明月點點頭,回著蕭恪,蕭恪這才將目光看向蕭默,“九弟你未免太糊塗了,這秀女大選自然是由父皇親選,若這周平兒沒有中選,你再和父皇說不遲。”
“那她萬一被父皇選中了呢?”蕭默情急出聲,滿是擔心。
“若你想要她死,你就盡管去求。”蕭恪什麼也不再說了,隻是簡簡單單一句。
蕭默早就已經習慣了聽從蕭恪的話,雖然他們並非同胞,但蕭默對蕭恪有一種特別的依戀,他想不明白原由,但他早已習慣蕭恪的話了,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看明月,才鬆口道:“那就等秀女大選吧。”
明月再三磕頭,才連忙離去,隻是離去之時,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目光,卻是蕭恪,那目光炙熱的很,似乎都要將她上上下下都看透。
公子凡所說絲毫不差,蕭恪,果真不是個尋常人,明月下意識的覺得蕭恪已經知道了她的所有秘密。
禦花園之中,秋葉凋零,但卻別有一番風韻楓葉樹下,正是個穿著鵝黃色衣衫的稚嫩女子,若明月在此,就一定能夠知道那是柳月娘,桌上擺著文房四寶,柳月娘左右手都拿著毛筆,在桌上的兩張白紙之上揮舞著。
一側坐著的正是蕭邕,此刻正滿是尋味的看著柳月娘左右開弓寫下“福”字,在陽光之下,才約莫能看到他雙鬢微白,長發挽在金黃龍冠之內,身旁坐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氣質超凡,沉重累贅的金飾竟也無法掩蓋住她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