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卻奇怪了,這大晚上的,蕭默怎麼還在宮裏頭溜達,若是以前倒沒有什麼奇怪的,可如今他已經是在宮外立了王府的,但轉念想想,今日是拓跋皇後的祭日,他素來孝順,留在宮裏也是應該的。
鸞鳳宮外頭都是關心著此刻的宮中內眷,明月夾雜在其中,也隻是瞧個熱鬧,不過一會兒功夫,那個巫蠱娃娃就被人找了出來。
正是在拓跋皇後放在嫁妝的沉香木箱子裏頭,若是平常一定不會有人去翻弄,但此刻,那是一個可能會藏人的箱子,自然得在這個黑夜之中全數打開。
領頭的一看到那紅紙之上寫著的東西,就知道那應該是什麼,看那銀針鏽跡斑斑,就知道這東西應該是放了許久。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巫蠱娃娃就放在了蕭默的麵前,蕭默那時候還看著老子的《道德經》,上善若水還在他的腦海之中浮現,他不過是瞥了眼那東西,鬼神之說,他向來不信,何況是這樣的邪門歪道。
但他隻需要看那上頭一眼,“花蕊”那兩個字模糊之中又那麼的清晰,他猛然站起身來,臉色突變,將那千瘡百孔的巫蠱娃娃拿在手裏,所想起的是個火紅色的身影,笑靨如花的模樣,風華絕代,讓人不敢直視。
花蕊……花蕊。
《秋水》的曲調還在耳邊,蕭邕猛然大怒道,“這是從哪裏找到的!”
蕭邕是個君王,從他登上這個位置開始,他就喜怒不形於色,總是那副神情讓人捉摸不透的樣子,那是屬於君王的感覺。
蕭邕許久都沒有這樣發過怒了,就算是早兩日蕭承天為了一個男寵而不想要太子之位,他也未曾這樣生氣過,李懷善有些吃驚,他知道花蕊兩個字意味著什麼,周國花蕊夫人名揚天下,可這世上能夠見到花蕊夫人真容的大多都已經是死了的。
李懷善很小心謹慎的回答著,“鸞鳳宮偏殿,孝賢皇後放置遺物的沉香木箱子裏頭。”
蕭邕如遭雷劈,全然是不置信,猛然往外頭走去,穿過那小園子,徑直的站在偏殿門口,腦子一片混亂,入目的,是拓跋皇後昔日最喜歡的東西,全都在那沉香木的箱子裏,他看著手上的巫蠱娃娃,想起那夜花蕊死訊傳到梁國的時候。
“你還有我……”拓跋燕曾經是那樣的寬慰他。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拓跋燕恨不得花蕊死……
蕭邕將一切消息都封鎖了,一個人靜靜的呆在鸞鳳宮裏頭,明月不知道裏頭發生了什麼,但她很肯定的知道公子凡的計策成功了,她在鸞鳳宮之外等了許久,以為公子凡會出來,看著四周的禁衛軍,暗暗的為他捏一把汗。
明月原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可當子時夜深,碧池湖畔,李懷善徑直的問她,“巫蠱之事,和你有關嗎?”明月身子一怔。
“為什麼你會懷疑一個與整件事情不相幹的我呢?”明月隻是為了姬子離的消息而來,可未曾想到李懷善居然會懷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