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知道為何,就如同中了邪一般的緩緩打開,張望著四處是否有人,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一樣。
“老臣保福王殿下入主東宮。”
轟……明月如遭雷擊一樣,雙手哆哆嗦嗦的將奏折放回原處,心有餘悸的呼出一口氣,後頭的內容她沒有瞧見,可就這第一句話就讓她連話都不敢說出來,不斷回想著剛才的奏折,卻不敢再翻下一本。
明月將奏折分類拾好,眼光有瞥向那張龍椅,她中蠱一樣的走上前去,右手撫摸著光滑的把手,心中有種欲望的異動,這張龍椅真的有那麼好嗎?
“吱呀!”殿門被人推開,耀眼的光線襲眸而來,明月下意識的擋住光線,看不清走入殿中的是誰。
“周采女?你怎會一人在此?”熟悉的聲音傳來,明月從玉階之上走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了眼前這個讓自己尤記昔日的男子,李懷善見她雙目猶閉,連忙將殿門冠上,一身戎甲,卻掩蓋不了他的英氣勃發。
空蕩蕩的打點毫無生氣一般,隻有他們二人,“皇上呢?”李懷善倒是先發問了。
明月連忙回道,“皇上應該還未下朝,李將軍莫不是有急事?”明月忽然覺得很可笑,本應該是最最熟悉的兩個人卻在這裏說什麼采女將軍,那種距離隔閡讓明月心裏頭有些難受。
明月自然是知道若無大事,李懷善是斷斷不會入這內廷,縱使他為皇城的禁軍統領,也不敢越過雷池一步。
李懷善點點頭,道,“是皇上吩咐末將打點聖駕狩獵之事,今日特來想皇上回稟。”隻是複命罷了,明月知道他一向是以蕭邕這君王為重,那是伯樂與千裏馬的故事,蕭邕再小的事情也是他的大事。
春獵,是了,是到了該春獵的季節了。
明月走上前去,將懷中放置許久的書信緩緩取出,“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能和姬子離聯係上的,但我願意相信你,你能把這封信帶給我皇兄嗎?”
李懷善猛然看向明月……在宮裏頭私相授受本就是死罪,更何況這是一封給周國皇子的信,可明月既然將這封信交到了他的麵前,也就是將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壓在了李懷善的肩頭。
明月的確是相信李懷善的,若是李懷善將這封信交到蕭邕的麵前,明月恐怕也隻能是身首異處了。
李懷善緩緩的接了過來,明月卻突然跪在了他的腳下,“一切就拜托將軍了!”
這種距離,讓李懷善很難受,明月也是如此,李懷善沒有將明月扶起來,隻是徑直的轉身離去,無人能看見他眼中的落寞。
飄然而去,一抹白影在明月的眸中劃過,看得清那陽光,她恍若是想起了什麼,她衝到龍案之前,快速的翻找著奏折,終於找到了那本屬於李懷善的,她摒住呼吸,慢慢的打開。
“末將之母數日前逝,末將需丁憂三年,萬望陛下恩準讓末將去職返鄉。”明月記得很清楚,李懷善的母親早早的就去世樂的,李懷善是想要找一個理由離開,亦或是……因為她。
明月腦海之中浮現的隻是昔日與李懷善在一起的畫麵,那紫藤架下,是她所有的眷戀,她曾經是那樣的愛過李懷善,原來,她從未忘卻過,此刻她看著尚未熄滅的燭火,心一橫,將那走著伸了過去,一切化為灰燼……
明月不明白,她到底是要做什麼,是想要讓李懷善替她傳信,還是,下意識的想要留住他,就如同公子凡所說的,過不了情關?
十日後的太和門之前,是一片熱鬧景象,幾個受封的王爺帶著年幼的皇子,都英姿傲然的騎於駿馬之上,內宮中一抹絳紅色的身影騎著一匹黑馬縱馳而來,後麵跟著一群早已累的氣喘籲籲的宮監和婢子。
“公主,公主,您不能去呀!”
那女子那顧得了他們,不滿的撅起嘴來,“哼,憑什麼他們都能去,我就不能去!”她一揮鞭子,騎著馬直直的甩了他們。
“嘉禾,你盡胡鬧,狩獵不可帶女子的。”蕭恪在旁邊嗬道,蕭陽見他如此,偏要和他作對似的,“嘉禾,別理他,你三哥就是這樣,什麼不帶女子,我還聽聞父皇這次要帶上徐芳儀和周采女呢,嘉禾,你等會兒跟著四個,看誰不服。”他的眼光似有似無的對著蕭恪露出不屑,他是拓跋皇後的次子,乃是正嫡子,蕭恪雖然為長,卻也比他矮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