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以前是這樣，但現在……
明月揚起眉來，笑著問他，“隻是想問你，當初我們的交易還做不做數。”幫助蕭默得到梁國之後，就要蕭默攻打蜀國，周國義軍就能夠趁勢而出。
蕭默猛然一怔，眼眸之中有些疑惑，但失落的表情卻是那麼明顯，“你什麼意思？”
“隻是希望殿下不要忘掉你的承諾。”明月一字一頓的告訴著蕭默。
蕭默抿抿唇，“你是不是誤會我什麼了？”如今這種局麵，恍若就像是兩個陌生人在這裏做交易，這樣的感覺，讓明月不好受，蕭默也是一樣的。
“平陽公主的事情，我會幫殿下打聽，做我原本就應該做的事情。”明月此話說的很生疏，但無非就是讓蕭默也要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明月正要離去，身後的蕭默卻猛然拽住了她的手，“待事情完成之後，你就可以功成身退，這是我們最早的約定，難道現在也是嗎？”
自江州那一夜以來，蕭默覺得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如今明月所言，都是回到原點，最最簡單的利益關係。
蕭默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如同明月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抉擇一樣，但明月的所有理想，都隻是幫助姬子離複國，盡管姬子離已經再不是當初的周國皇子。
“是。”
隻這一個字，便讓蕭默絕望到底，其實……這樣的關係也挺好，至少不用再有別的什麼東西成為他成為九五至尊的變數，沒有****牽絆，會讓他成為更好的皇帝。
隻是心口，莫名的很痛……
蕭默第一個想的，不過就是蘇小婉，明月隻是在見過蘇小婉之後就變成了這樣，所以他看著明月離去的背影，眼眸狠厲，衝入蘇小婉的宮殿之時，是不顧眾人阻攔的。
蘇小婉似乎早早就料到的了，所以捧著手爐，坐在塌間，正好能夠看到破門而入的蕭默，抬眼瞧著。
“蘇小婉，你到底和周采女說了什麼！”蕭默氣盛，眾人早早的都已經退下，偌大的宮殿隻有他與蘇小婉。
蘇小婉無絲毫膽怯，隻道，“我隻是告訴了她一些，事實罷了。”
她笑起來的時候絕世傾城，卻不能讓蕭默動容，蕭默對著她吼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多管閑事的女人，他是不需要的。
蘇小婉卻一笑，對蕭默莫大的嘲諷，“蕭默，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她忽然指了指自己的小腹，“連帶著把你的親身骨肉也殺了。”
“你……”蕭默未曾想到會是這等局麵，一時之間，居然讓蘇小婉乘了上風。
“蕭默，你可別忘了，是你說你一定能做皇帝，我蘇小婉才會嫁給你，你若因為兒女私情而不能當上皇帝，你下場會比蕭承天更慘。”她玩弄著手中珠鏈，“收起你那副情聖的樣子，我又不是殺了她，隻是告訴她，你是個怎樣不擇手段的人。”
“蘇小婉！”蕭默恍若是被蘇小婉激怒，伸出手去扼住她的咽喉之處，蘇小婉眼中劃過驚恐，可卻片刻之間無所懼怕，看向蕭默的時候，都是淡然。
蕭默終究是下不了手的，一點一點的放開力道，讓蘇小婉得到喘息的機會，蘇小婉揚起頭來，“當日你酒醉，拉著我不停的叫明月，我還以為是殿下又移情別戀了，原來……殿下心裏還是這麼的在意周采女。”她話語之中嘲諷，似乎在指責蕭默覬覦自己父皇的女人。
蕭默死死的看著蘇小婉，卻終究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轉身離去，滿是風霜，蘇小婉站在屏風之側，看著蕭默離開的身影，伸出手，扶住自己的小腹，嘴角揚起，全是譏諷。
明月回到兩儀殿，已經是深夜了，倚著冰涼的柱子，淚流滿麵，蘇小婉的聲音總是在耳邊響起，一切都隻是利用，隻是她的價值高一些罷了……正好能夠被蕭默所用。
“采女，你怎麼了？”侍香在殿外守候許久，遲遲不見明月歸來，心中正當焦急，就見到金柱之後，赫然是女子身影，能夠聽得到她的哭腔，在這寂靜之中，莫名的蒼涼。
明月抹去淚水，搖搖頭，示意自己並沒有關係，看著一身宮袍的侍香，少女模樣，很是清秀，臉上帶笑，卻瞬間收斂。
“采女趕快去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煎藥呢。”侍香提醒道，也不問明月剛才為何哭泣，扶著明月就往房中走去，侍香倒是比明月都更冷靜。
明月一夜未眠……但她清晨起來卻沒有一點的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