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默終於贏了拓跋皇後的兒子,也為自己的母妃報了仇,當上皇帝之後,就能夠將當年的真相公之於眾,為宸妃報仇。
亦或是……他終於能夠展開拳腳,將整個梁國都踩在腳下,為統一天下而準備著。
蕭默不冷不熱的笑了笑,“那麼,該是我對那場交易做出什麼的時候了嗎?”
明月看著他,似乎在蕭默的整個瞳孔裏,看得到蕭默眼中的所有,卻終歸是一句,“我想,我大概是活不到那個時候了吧。”
“你的父皇,要我陪葬。”明月一字一頓的脫口而出,淚珠從眼角溢出,從臉頰劃過,卻隻是一滴。
“不……”蕭默揚起笑容,眸間閃過精光,“遺詔被我燒了一角,並沒有明確的寫出,是要你做什麼。”
私毀遺詔,乃是死罪,但蕭默是下一任的君王,加之有拓跋鈺修的支持,是沒有人能夠對付蕭默的,如今遺詔沒有明確寫出明月的去留,那麼一切還是有希望的,至少,蕭默是這樣想的。
“我一定會完成我的承諾,所以,你是不會死的。”蕭默恍若很在乎那個交易背後的承諾,但其實,不過是想讓明月不需要擔心,“我記得,你很怕死。”他的言語之中滿是譏諷,卻夾雜著本該就有的傲氣。
長平城裏的明月,懸崖下的明月,梁國宮的明月,都是想要活下去的明月,蕭默並不是瞧不上貪生怕死的明月,因為沒有人會想死。
平陽公主幽靜在冷宮之中,早失去了往日的風采,便是連備受寵愛的嘉禾公主都被牽連其中,所有人都知道,她們完了,因為拓跋鈺修是不會放過敢挑戰他權利的人存活於世的,就算是自己的親人,也絕不容許。
蕭默徹夜未眠,不知道明日還有多少艱難險阻等著自己,可天才剛蒙蒙亮,就有婢子稟告道,“殿下,拓跋丞相派人傳話過來了。”
這種感覺,就仿佛拓跋鈺修才是這梁國的主人,蕭默本就沒有睡著,推開大門,正是春日裏的陽光,和煦而溫暖,卻讓蕭默心裏頭有種莫名的寒意。
蕭默本以為拓跋鈺修是要交代什麼事情,卻沒想到才通傳拓跋鈺修命令的會是在江州有過一麵之緣的舒解憂,蕭默還是記得很清楚的,明月曾經說,舒解憂是她的表哥,周國謝家的公子,更是前丞相的嫡親孫子。
“微臣拜見太子殿下。”蕭默還沒有登基,按照規矩來說,的確還是稱做太子,並無不妥,蕭默居高臨下的打量著舒解憂,雖然不知道遠在江州的他為何出現在京都之中,但終歸是來者不善的。
宮變在片刻之間就被拓跋鈺修察覺,隨之鐵血掌控,恐怕也有舒解憂的一份功勞,“不知拓跋丞相有什麼吩咐?”蕭默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敬,倒是謙卑的很,讓人難以察覺得出他的不耐煩。
東宮大殿隻有二人麵對麵的站著,舒解憂沒有穿官服,還如往日般的穿著白衣青襯,襯托其風姿卓越,見著蕭默,倒沒有一點驚訝,似乎早就猜出了蕭默的身份尊貴,隻是第一句話就讓蕭默不知所措了,“陛下出殯之日就在五日後,還請殿下下令,賜周采女陪葬之事。”
蕭默慌忙道,“父皇並沒有明確寫出,周采女乃是陪葬,拓跋丞相恐怕是猜錯了吧?”遺詔上頭的“葬”字,被火燒成灰燼,已經沒有了證據。
“難道殿下就打算用這個借口來保住周采女的性命嗎?”舒解憂不免一笑,對上蕭默之時嘲諷至極,一點也沒有在意自己的身家性命。這樣猖狂的樣子,似乎就篤定蕭默不會殺他一樣。
此刻沒有他人,蕭默也沒有半分忌諱,徑直便道,“父皇遺詔之上所寫,乃是將明月公主賜予本王為淑妃,你我皆知,明月是誰,所以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將明月推上絕路!”
蕭默與舒解憂知道明月是誰,但天下卻不知道,若是將這真相公之於眾,換來的也不過是明月的欺君之罪,但若是不將事情說出,她也隻能落得一個陪葬的結果。
朝政被拓跋鈺修所掌控,蕭默沒有辦法為了明月和拓跋鈺修起爭執,隻能一拖再拖,可事實卻是,如今已經拖延不下去了。
“你以為,現在這局麵,你敢將明月留在宮裏嗎?”舒解憂如何會害明月呢,他剛才所說的,不過是想要讓蕭默清醒一點,“若我是你,隻會將明月送的遠遠的,避過風頭伺機回宮,不是所有人都會關注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周采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