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睡的安穩不安穩明月不知道,倒是明月此刻望著外頭一輪皎月自己都睡不著,快子時了吧,這是明月如今的想法,也不知道,蕭默是不是在那裏等著自己呢,明月微微歎了口氣。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像是一個小女人了,往日裏的果斷都不知道去哪裏了,隻是看著窗外,想著蕭默有什麼話要和她說呢,非要在這麼一個半夜叫她出來,赴約還是不赴約呢?
女子的心意總是難以自己把握,明明想去,又覺得女子的矜持不能讓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但坐起身來,看著自己和衣而眠,又是在等著什麼呢。
罷了罷了,就這樣瘋狂一次吧。
明月歎了歎氣,躍下床來,春日裏的夜晚還是有些寒冷的,明月走出房門的那一刻,都覺得自己是瘋了,往清晨那角門走去,步子越來越快,在這寂靜的夜中,隻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隨著叢林間不知名的蟲兒在回響著。
角門之處沒有人,明月遠遠的就看著了,那邊隻剩下一片寧靜,明月不免有些失望,隨即不忿的很,蕭默這是在耍她嗎?這大半夜的,果然是在捉弄她吧。
明月站在角門邊上,對著那枯木推了推,“蕭默,你混蛋!”聲音不大,卻全都是不開心的語氣。
“我哪裏混蛋了。”猛然身後,一個力道環住了明月的腰,帶著她飛揚著,在空中虛無之處畫了一個圈,接著是蕭默爽朗的笑聲,滿是戲謔。
明月驚呼出聲,嚇得不輕,拉著蕭默就是不敢放手,“你,你快放我下來!”明月也顧不得如今是什麼時候,拽著蕭默的衣領不住的喊著。
蕭默輕輕的將明月穩穩當當的放在地麵上,然後委屈的說了一句,“你這麼晚才出來,你瞧把我冷的。”他伸出手去,往明月脖頸中而去,“給我暖暖!”明月連忙往後退去,一直笑著,不住掙紮,“才不要!”
“好啦好啦,不捉弄你了。”蕭默倒是在明月麵前,一副孩子樣貌,讓明月無法將他與當初那個一本正經的公子凡合在一起,蕭默拉住明月的手,“我帶你去個地方。”
這大半夜的能去哪裏,明月正要問他,蕭默自顧自的拉著她往道觀偏門而去,環佩輕搖之間,夜風微涼,月光傾灑著,倒是增添了幾分風韻,明月也來不及問,隻能跟著蕭默往前頭跑去。
或許很多年之後,明月都會想著那個時候的瘋狂吧,那個時候,兩個人都幹淨的很……
蕭默早就有了安排,明月看著在偏門之處的一匹駿馬,正是今日蕭默讓人好好喂養的禦馬,“要上馬嗎?”明月越發疑惑,蕭默這是要做什麼。
蕭默倒是一副賣關子的模樣,不管明月怎麼問都不回答,踩著馬鞍,坐在高頭大馬上,向著明月伸出手來,“上馬。”他笑起來的時候,倒是一點都不像是個皇帝,與當初那個傻乎乎的九皇子有的一拚。
明月連忙道,“我也會騎馬呀。”隨之環顧四周,卻沒有別的馬,“你就準備了一匹馬麼?”
蕭默得意的點點頭,他哪裏不知道明月會騎馬,當初在長平城就已經見到了明月逃跑之時的馬上英姿,明月看蕭默這神情,顯然就是故意的,但自己都已經上了“賊船”,倒是不如再接下去,看看蕭默到底要帶她去哪裏。
明月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拉住蕭默的手,蕭默手上一拉,將明月拉上馬背,坐在他的前頭,正被他擁的正著,他身子微微附了下來,停在明月耳邊,“坐穩了。”
蕭默韁繩一拉,隨之馬鞭往後頭一抽,“駕!”
耳邊風聲呼嘯,明月被蕭默擁著,倒不覺得這夜風有多涼,明月自從來到東山道觀之後從來沒有出過道觀,雖然在東山上住了許久,但這偌大的東山卻沒有好好的看著,如今在月色下才能夠看個大概。
蕭默沒有往山下去,反而順著小道往南邊山頭去,明月猜測著,那邊應該就是蕭邕的陵墓了,果不其然,入目的是黑暗之中寂靜無比的宮殿,明月回過頭來看看蕭默,“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蕭默放低了馬速,從正門而入,看守陵墓之人見著是蕭默來了,也不敢問其他,正是跪在地上,整個陵園都很安靜,蕭默拉近韁繩,才道,“隻是,想和父皇說一些話。”
這似乎並不關明月的事情,但蕭默躍下馬來,將明月也帶了下來,明月跟著蕭默往台階上走去,看著四周的石雕,明月忽然覺得人死了,真的是什麼都沒了,不管生前如何的風光,也免不了在這地上受百年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