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駕光臨,臣接駕來遲,惶恐!”拓跋鈺修顯然沒有想到這大晚上的,蕭默也會突然來此。
“舅舅說笑了,朕不過是前來看看舅舅,來向舅舅討杯酒喝。”蕭默臉上滿是笑容,扶住了想要行禮的拓跋鈺修,拍拍他的手背,喊起了許久都沒有喊過的稱謂。
拓跋鈺修倒是不知道蕭默不是自家妹子的兒子,更加不知道蕭默的母親正是當初他與拓跋燕合謀想要殺害的宸妃,這乃是皇家秘聞,拓跋鈺修也無從得知。
舒解憂站在回廊之上,並沒有往裏頭去,隻是看著並不皎潔的月光,頗有些惆悵罷了。
蕭默隻說自己私駕來此,不過是想和親人說些知心話,拓跋鈺修有三子,除了長子拓跋瑜在邊關之外,倒是還有一個未過而立之年的拓跋異,加上一個還未曾加冠的幼子拓跋佑。
拓跋鈺修尊蕭默的意思,設下酒席,將自己這兩個兒子也叫了出來,一同聊聊家常,蕭默坐在東麵,瞧著花廳之內擺設,輕啜杯中之物,隨之一句,“倒是不知道兩位表弟如今現供何職?”
拓跋異雖然比蕭默大一些,但這麼說也並沒有什麼不對,拓跋鈺修不動聲色,倒是拓跋異連忙道,“微臣並沒有別的什麼本事,隻是喜歡些詩詞歌賦,現在禮部做個主事罷了。”
這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蕭默倒是有幾分奇怪,怎麼拓跋鈺修沒為自己的兒子找個好官職,但轉念想想,若是做的太明顯了,隻會讓拓跋鈺修的名聲下降,想著拓跋鈺修英明一世,卻沒能夠將自己的兒子教好,除了拓跋瑜,恐怕也沒有什麼拓跋家的人能夠承繼拓跋鈺修的本事了。
至於拓跋佑,自小便體弱多病,乳臭未幹的毛孩子,自然是什麼官職都沒有,蕭默眼光放在拓跋鈺修那方向,看著楚拓跋鈺修的臉色並不好,便道,“我倒看表弟是個可造之材,做個主事未免太屈才了。”他轉眸看向拓跋異,“若是表弟喜歡,明日朕就下旨,讓表弟做個侍郎可好?”
這一下子倒是不知道官升幾級,拓跋異都還沒反應過來,蕭默又道,“舅舅博學多才,文武雙全,想必教出來的孩子也一定不差,拓跋佑,不如你就頂了你二哥的官職,如何?”
拓跋鈺修連忙開口道,“陛下不可!”
“有何不可。”蕭默倒是還是笑容滿麵,“朕與舅舅本就是一家人,與兩位表弟自然也不分彼此,不過是兩個虛職罷了。”蕭默隨口一說,就許了兩個官職,君無戲言,拓跋鈺修還想說些什麼組織,拓跋異就已經帶著拓跋佑跪下謝恩了,山呼萬歲的。
蕭默親身俯迎,“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小安子見狀,連忙吩咐人將門外的大箱子給抬了進來,打開箱子,裏頭更是各地進貢的珍寶,特別是其中一株南海珊瑚,更是絕世珍寶,“朕看著舅舅這府上太過簡樸,這些東西給舅舅裝點裝點,舅舅不要嫌棄才是。”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拓跋鈺修雖然察覺出了蕭默有別的意思,但卻不能當麵拒絕,加之拓跋異也不是個厲害角色,沒看懂自家父親的臉色,就將這些東西給收了,謝恩倒是快的很。
罷了罷了,拓跋鈺修也不再多言。
經過這幾件“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之後,再坐下來吃宵夜的時候,就沒有剛開始那樣的拘謹,拓跋異臉上是掩蓋不住的心思,拓跋佑雖然年紀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著那些稀世珍寶,自然也是開心。
“想當初,朕三歲才能言語,太醫們都說朕是個癡傻孩子呢。”蕭默忽然話鋒突轉,說起了當初的事情,臉上沒了笑容,頗有幾分感慨的意味。
拓跋鈺修才附和道,“皇上洪福齊天,都是那些太醫胡說,如今皇上不也聰慧異常。”
蕭默才笑容重現,緩緩道,“所謂英雄不問出處,也是如此吧?就像周采女,雖然是父皇的妃嬪,但卻未曾受到寵幸,而且素來乖巧……”
“皇上此言差矣!”拓跋鈺修猛然截斷蕭默的話,頓時就明白蕭默此來是因為什麼,什麼一家人,恩賜官職,都隻是為了一個周采女,先給個甜頭,才好說出條件,這倒是很有一套,拓跋鈺修站起身來,“周采女不管多好,也是先皇的妃嬪,臣不知道先帝閨房之事,卻也知道那彤史之上,分明是有周采女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