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君伊見著拓跋鈺修發髻散亂的出來,滿是痛惜,但也硬著心腸喊道,“還請皇上準備好聖旨,寫上免了拓跋丞相的死罪。”
拓跋鈺修看此情景,自然是知道的,快步奔上前去,聽著劉君伊說著,立即出城,有心腹之人會將他帶到蜀國去,憑借著梁國的半塊兵符,劉君伊篤定蜀國皇帝已經會善待拓跋鈺修的。
蕭默沒有一絲猶豫,也不再考慮什麼,玉璽加蓋,將這免死詔書遞給拓跋鈺修,“還不快將帝妃放開。”隨之對著劉君伊喊著。
劉君伊卻遲遲不肯鬆開明月,隻是看著拓跋鈺修的快馬離開皇城往外頭而去,看著那背影,數著時辰,才開口道,“皇上當真以為我乃女流之輩,若是我現在放了您的帝妃,那我不是死定了?”
劉君伊本是笑著,此刻忽然喊道,“給我準備一匹馬!”對著蕭默說這自己到了城外自然會將明月放開,蕭默咬牙切詞的也沒有任何辦法,隻是看著明月脖頸之處的鮮血凝固,隻擔心若是救治不及時會有性命之憂,連忙將劉君伊的要求吩咐下去。
劉君伊隻是讓蕭默跟著出城,眾人都要勸阻,生怕劉君伊會做傷害蕭默的事情,可蕭默看著明月這模樣,哪裏來得及想那麼多,他與拓跋鈺修的最後一戰,本就是要讓明月離開的,可如今明月還是被牽連其中,蕭默隻有滿腔的悔恨,若不是因為他,明月也不會受這等苦難!
蕭默一人跟著劉君伊離開皇城,宵禁的朱雀大街,人影全無,走出承天門的那一刻,劉君伊的眼光則漸漸的看向那駿馬,隻需要上馬離開這裏,是沒有人能夠阻攔的。
蕭默本以為劉君伊會在這裏放開明月,卻看著劉君伊上馬之後,還是將拽著明月,“劉君伊!”言語之中,嗬斥著劉君伊的不守諾言。
“我本來就是女子……”劉君伊現在離開危險之後,所想的就不一樣了,想著將明月帶走,就能給拓跋鈺修多一個對抗蕭默的籌碼。
隻是在上馬的那一刻,劉君伊的匕首微微的脫離開了明月的脖頸之處,忽然承天門的城樓之上,一道羽箭飛過,徑直的往劉君伊的心口而來,避無可避。
蕭默雖不知道這冷箭是何人所放的,但在這間隙之中,連忙將明月拽了過來,失而複得的感覺,讓蕭默心中莫名的還是有些害怕,“呃……”劉君伊身子往後頭重重的倒了下去,沒了氣息,一箭穿心,更是最殘酷準確的。
蕭默抱著漸漸昏迷的明月,眼光突然往那箭的源頭看去,手執弓箭,一身藍衣,正是含琉殿的芙蕖,此刻眼眸戾氣很重,對上蕭默的目光一點躲閃都沒有。
芙蕖會一直保護明月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是如此……
芙蕖突然沒了任何的力氣,她殺了人,終究是手染血腥,回身之時,正是一身白衣,月光之下,平添了眉宇之間的憂鬱之色,有著一種難以說出口的悲傷,他輕笑著,卻那般苦澀。
“舒大人。”芙蕖喊出聲來。
“不必再喊我舒大人了。”舒解憂搖搖頭,“我要離開這裏了。”這句話裏頭,有些一種道不明的感覺,微微揚起頭來,一陣噓歎。
“離開?”芙蕖一陣疑惑。
舒解憂從懷中掏出書信,遞給了芙蕖,芙蕖接過,滿是奇怪,卻見上頭字跡工整的寫著,“吾妹明月親啟。”
“如今皇上與帝妃娘娘在一起了,我也功成身退,自當與劉浩逍遙山林之間,我就不再見她了,這封信,還請你轉交給帝妃娘娘。”
一字一句,都是帝妃娘娘,可那信封之上卻寫著“明月”,芙蕖不是聽不懂舒解憂話中的蒼涼,隻是裝作不知,“放心,我會教給她的,隻是,不知道你會去哪裏?”芙蕖若是得知,也好告訴明月,讓明月放心。
可舒解憂那笑容未曾褪去,握緊手中的蝴蝶玉佩,低下頭,更是笑得絕美,遺世而獨立的模樣,羨煞眾人,“自是去我該去的地方,讓她不必掛懷。”
舒解憂正是這一句話,轉身便往城樓下頭而去,步履蹣跚,卻漸漸瀟灑,夜風淒寒,卻襯托著他的不染俗塵,芙蕖靜靜看著,終歸無奈罷了。
明月被劉君伊所傷,那匕首鋒刃,在她脖頸之處劃下的細小傷痕都是足以致命的,此刻皇城之中換成一團,蕭默在外主持著所有的事情,聽到下頭有人稟告舒解憂離開了梁都,蕭默也隻是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