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喵喵問:“是什麼?”
俞譽從雲喵喵頸間,拿出了那枚佛珠,拈在指尖,輕輕晃動:“我那天咬了一口喵喵的珠子,吃到一點東西。”
雲喵喵哦了一聲,自己拿過來瞅一眼:“小魚你喜歡吃珠子麼?我把珠子送你好不好?”一邊就想拿下來。
俞譽微笑搖頭,吻吻雲喵喵的頰,把那珠子重又放進她的領口,笑道:“不要,喵喵自己戴著就好。”又笑向溫九道:“九爺可明白了?”
聲音雖輕,聽在溫九耳中,竟如雷鳴一般。
當日雲喵喵的佛珠吞掉了顧途的劍,溫九追蹤而至,又意外被佛珠吞噬,佛珠中自然就有了一點點屬於溫九的力量。想必俞譽就是用這一點力量為引,掩飾自身氣息,化入咒靈體內……想通了這一點,其它的就完全不必再想,溫九設下的結界再厲害,困的住天下魂魄,卻唯獨不會來困自己。俞譽連咒靈都能偽裝,要偽裝出溫九的氣息,從結界脫身,又有何難?隻不過他要把自身的力量弱到能被溫九那點力量掩飾住,損耗想必巨大,所以才這麼久沒有露麵,養精蓄銳……
上次雲喵喵耽擱了救治,命在旦夕,所以他才不得不現身相救……居然還取個臨淵閣的破名字,臨淵,豈不是要羨魚?
溫九忽然心中一凜,他這般處心積慮,究竟是為了什麼?要說是為了對付必應居,燒必應居的明明不是他。要說是對付溫九,他卻又來保護溫九的肉身……著實讓人疑惑。溫九皺眉抬頭,兩魂連同一具肉身,不知什麼時候,早跑的無影無蹤。
…………
一幌又是二十幾天過去了。
沒了袁家的阻撓,重建必應居便成了當務之急。溫九召集原來的仆從分派出去,以及籌措重建必應居的一應事務,忙的腳不沾地。雖然查到俞譽帶著雲喵喵又回了小書房,一時卻也無暇理會。
到了近三十天頭上,袁祖宗樂哉哉來報喜,這老狐狸也真有手腕,居然把族長之位拐彎抹腳的傳給了袁家路的兒子,就是那個叫袁貴的小狐狸,其它各支,收拾一番,弄出來個四大長老,還立個了大事公決的所謂族規,就順順當當把局麵定了下來。
然後身為袁祖宗的溫九肉身功成身退,卻預先找定了一個地位超然的身體準備回去吃香喝辣……這麼方便的肉身要是壽終正寢才怪了,可是溫九一向護短,傷個把人命,也不甚在意。正好東西也準備的差不多了,溫九於是進了自己肉身,然後袁祖宗也駕馭著新肉身屁巔屁顛的來了。溫九心說這老鬼當真識時務的很,於是老實不客氣的繼續奴役,必應居重址重建,很快就初具規模。
又是入夜,溫九正在房中呷茶,看著袁祖宗撥算盤,忽聽錦瑟山莊的方向轟然一聲,幾乎地動山搖,溫九和袁祖宗相顧駭然,辯明方向之後,幾乎同時魂魄離體,向錦瑟山莊的方向撲去。他們本就相距不遠,哪消片刻,已經能看到漫天的塵埃,雲一般布滿那一片天空,幾乎連月亮都遮蔽了。
溫九雖重建必應居,卻並沒有動到寶庫的金銀,不知是哪兒出了岔子,居然還是有人對寶庫下手了。袁祖宗叫一聲苦,飛也似的就想撲過去,溫九卻在空中猛然一頓,一把拉住了他,道:“且慢!”
袁祖宗一怔,側頭看了他一眼,溫九神色極是鄭重,正注目那個方向,袁祖宗微訝的再去看時,才發現那騰起的一片居然不是塵埃,而是鋪天蓋地的怨氣……所謂怨氣,本來就是虛無飄渺的東西,可是現在,眼前的怨氣竟似乎有形有質,不但籠罩了那一片天空,甚至有繼續向外漫延之勢。
即使溫九出身馭鬼世家,也從未見過哪怕一小片成形的怨氣,何況是這麼這麼的多。溫九退了幾步,又退幾步,終於還是皺皺眉,道:“你抗不住,我過去看看。”
袁祖宗隻是瞪著那一方天空,一直到溫九伸手想來收他,才猛然回神,一把拉了溫九,就想往後退,一邊喃喃的道:“九爺,別去,別去了!”
溫九雙眉深皺:“你在這山上幾百年,知道這是什麼嗎?”
袁祖宗牙關打戰,說話都開始磕磕巴巴:“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我一點都不知道。”溫九盯了他一眼,隨手把他收入袖中,在身上加了防護,然後高高躍起,遙遙望了過去。
山包已經被炸開,泥土碎石間露出金銀的閃光,有數個官兵正歡呼著在土裏挖掘。溫九略略壓低身體,細細看了一眼,那些官兵正雙眼放光,興奮莫名,可是每一個人的印堂,都是青慘慘的……他們卻渾不知噩運就在眼前,仍舊你爭我搶,瘋了一般。
隨著他們瘋狂的翻動,竟有累累的白骨,自土塊中顯現,一點一點,一直到很多很多……這山底,竟全是由重重白骨鑄就。(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