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夫……”

又陷入一陣死寂,戚懷碧臉漲得通紅,也許隻有戚懷貞這種人才能把自己做的齷齪事雲淡風輕地說出來。

“對,對,”戚滿堂像是得了新線索,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戚玉堂,“這可不是貞娘一個人的錯,至少那個奸……莫家二郎是最該死的,我們貞娘可是受害方。”

戚玉堂氣得幾乎噴出一口老血,左手撫著胸咬牙低聲道:“老二,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一直跪在堂前的戚玉貞緩緩站起,眼睛望向座上的戚玉堂和戚懷碧,又像是自言自語:“一個巴掌拍不響,若奸夫沒有得到懲處,淫婦便不會認罪。這事若是驚動了聖駕,那就好生查查吧,斷然不會讓宰相大人趟這趟渾水就是了。”

洛陽城內權貴們的後宅醃臢事對於戚懷碧來說再熟悉不過,嫁入宰相府三年多,若是男女之間春閨秘事能浮於水麵的話,那她的夫君莫煒康早就可以被處死無數次了。

戚玉堂自然要照拂女兒的顏麵,女婿的花名他自然有所耳聞,女兒的難處戚夫人也是和他說了無數次,但身為宰相府少夫人,這種事自然打掉牙也要吞進肚子裏去的。

他瞥了一眼戚懷碧的臉色,低聲喝斥戚懷貞:“貞娘瘋了不成?那將軍府豈能是我們能惹的起的,還覺得臉丟得不夠?”

“爹爹說得是。戚懷貞,難道你還想著把我們戚家都搭進去不成?你不要臉就不顧我們侍郎府的顏麵了?”所有的修養在戚懷貞張口說話那一刻就已經消失殆盡,她胸內血潮翻湧,恨不得撲上去將戚懷貞撕個粉碎。

在戚懷碧看來,戚懷貞長相本就過於妖媚,偏偏還喜歡在穿戴上刻意打扮。有這種媚惑男人的長相,像她夫君莫煒康那種男人怎麼能把持得住,所以在戚懷貞和莫家二郞通奸一事上,必然是錯在戚懷貞。

戚懷貞媚眼如絲,毫不相讓:“滿洛陽城都知道戚侍郎侄女與人通奸被捉奸在床,戚家?嘁!臉麵什麼的,早就沒有了吧。”

戚玉堂震怒地拍了桌子,卻是向著戚滿堂吼道:“馬上送到西郊莊子去,永遠不要回葫蘆胡同!”

戚滿堂聞言卻喜笑顏開,話不用說得太明,這是侍郎大人最大的讓步。

他抱拳一笑,拉過戚懷貞的袖子就向外走,路過戚懷碧身側時低低地道:“前些時日二叔在景仁胡同的五進大宅子可是被大姑爺要了去,不知懷碧有沒有聽大姑爺提起過。”

說罷拉起戚懷貞一陣風似地走了出去,戚懷碧麵無血色,氣得呼吸不受控製地急促起來。

她這位二叔極有錢,有錢到令人發指!有錢到她的父親即使再恨他們也不能如何。

因為二叔可以無底線地往外掏銀子,戚家長房戚玉堂如今官場得意自然也要仰仗著二叔的銀子。

而她在婆家受人尊敬並不因為她是侍郎之女,而是她嫁入宰相府時那一百二十四抬嫁妝和洛陽城繁華鬧市裏的陪嫁商鋪,這些體麵都是二叔的銀子給的。

莫煒康若向二叔要了宅子,用膝蓋也能想到他是要養狐狸精,絕對是和戚懷貞一樣上不得台麵的狐狸精!

恨,就像一條無形的蟲子侵入她的四肢百骸,令她俏麗的容顏幾乎扭曲,緊緊握起的雙手幾乎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