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六點,許景鈺,手裏夾著根剛點燃的煙,半靠在牆邊坐在床邊上,眼神黯然。床下是一地的煙灰與酒瓶。
空氣中飄浮著,新鮮的血腥味與陳舊的腐爛味中間還交雜著並不刺鼻的煙味與淡淡的酒香。
昏暗的房間內,床頭充電的手機發出了唯一的光亮。
“叮鈴!叮鈴!叮鈴!……”
陣陣鈴聲將許景鈺的心抓了回來,為空洞的眼睛點上了高光。
許景鈺轉身,伸著血跡斑斑的左手,往床頭一摸,按停了鬧鍾。
“啪嗒!”
枕頭上各式各樣的病單滾落了一地。
許景鈺靜靜的看著它發了會呆,直到香煙燒到指頭。
這才回過神,麻溜的坐起了身子。整整齊齊的將屋子裏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收拾了一遍。
幾大袋垃圾放在門口。
許景鈺這才開始收拾自己,洗了澡。將手上的血汙洗掉,看著還在流血的劃痕。拿出紗布,包紮好。
鏡子裏的許景鈺,慘白著一張臉,眼底是揮之不去的黑眼圈,嘴唇幹燥而龜裂。
他看了一眼衣櫃裏麵,一排排嚴肅的黑衣。隨便拿了一件黑襯衫,套在了身上。
出了門,撥打了唯一的親人——明思宇的電話。
一連七八個都沉入了大海。想來他應該還沒醒。
樓下的司機已經在車旁等著了。
許景鈺扔了垃圾,在手機上對明思宇留言道:省著點花錢,照顧好自己。
轉身對司機說道。“喬叔,今天放假,你回去吧!”
楊喬點了點頭,看著從小長到大的孩子。不放心的叮囑道“小景,累了就歇歇,年輕輕的身體最重要。”
許景鈺點了點頭。
等楊喬走後,買了兩束花。才出小區打了輛車。
司機問他去哪,他說去永安墓園。司機頓時明白。“小夥子,節哀順便!”
“嗯。”
一束被許景鈺放在了養父母墓碑中間,另一束放在了親生父母墓碑間。
許景分別對著兩對父母的碑,磕了三個響頭。
“爸母,我對不起你們。思宇長大了,他成了一個好醫生,我留下的錢夠他平安的過完一生了。你們放心!我過會就來陪你們,那時候你們要打也好,要罵也好。你們放心。”
走出永安墓園,許景鈺打車,又去了研究院。
看著實驗室裏忙碌但又充實的莘莘學子,許景鈺眼裏有一閃而過的羨慕。如今他已站在了榮譽與金錢的高處,可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他剛進自己的實驗室,一名身穿藍色驗驗服的女學生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許教授!你終於來了!鄭教授在天台請您上去幫忙修理一下零八!”
08許景鈺前幾日造製的一款可自主飛行的人工智能。
“鄭老,又把08拆了?!”
女學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您走時,忘讓08停下。鄭教授昨天下樓時太好奇,想弄明白原理,就給拆了。結果一個夜上還沒拚好。”
許景鈺跟著她上了天台,08唱著荷塘月色,還自由的飛在空中。
一老頭坐在一堆零件上,拿著螺絲刀不停的修改著,周圍是一大群三十歲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