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之看著傅光燁,見後者自信滿滿,方才略微放下心來。
一個容顏絕美的人,絕對會愛惜自己的容顏,除非萬不得已,絕不會拿自己的容貌去開玩笑。
傅光燁也不大相信,他這個古靈精怪的六妹妹,會乖乖在大夫人的設計陷害之下,束手就擒。
傅光燁沉吟片刻,道:“你讓你的人,去牡丹閣拿一些藥渣過來,看看那個大夫究竟給六小姐開了什麼藥,怎麼會越吃越嚴重呢?還有,那個叫做朱湛的土大夫,你也去給我查查他的底。”
林豐之連忙應了。
傅光燁忽地歎了口氣:“如果我那六妹妹疹斑褪不了的話,那就無法參加忠靖侯府的賞花大會。這倒無所謂,我最擔心的是,萬一她真的一直都好不了的話……”
這番話說得林豐之的心又提了起來,他可不希望娶個麻臉的媳婦回家。
“如果傅六小姐的病一直好不了的話,會怎樣?”林豐之忍不住問道。
傅光燁沒好氣地道:“如果我六妹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話,你會娶她嗎?你不娶她的話,那她的命運也隻有任大夫人擺布,我們就失去了主動權。”
林豐之這才恍然大悟,他馬上道:“我馬上就派人去查查傅六小姐到底吃了什麼藥,弄成這個樣子。”
他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得破解出大夫人請的那位朱大夫到底開的是什麼藥,救傅六小姐於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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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臉上的紅疹越來越多了,不要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你會破了相的!”冬蕊憂心忡忡望著在一旁正忙著給自己調藥的傅清玉,哀求道,“與其要你跟著一起受罪,算了,這病我不治了。”說著就要把自己額頭上敷著的藥包給拆下來。
“冬蕊,你瘋了!”冬梅急忙打掉她的手,“小姐為了你的病,都弄成這個樣子了,你這個時候說不要治,不是傷了小姐的心,也傷了大家的心嗎?”
冬蕊噙著淚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傅清玉直起腰來,笑道;“沒事的。我這臉上隻不過是暫時的,等你的病一好,我就馬上用藥,讓它們全部褪下去。”傅清玉照照鏡子,果然,鏡子裏是一個臉上長滿紅疹,醜陋不堪的女子。
“可是,小姐,你也犯不著這樣作賤自己的身子啊。”冬蕊心疼道。她真是佩服傅清玉,藝高膽大,真的把那個臭名昭著的朱大夫開的藥給全部喝下去。還說什麼,不喝下去的話,怎麼騙得了大夫人!
要是她,擁有像傅六小姐那般的容貌,說什麼她也不會喝那些殘害自己的藥汁的。
傅清玉把冬蕊按坐在凳子上,給她換藥。揭開那一層紗布,看看裏麵,點點頭:“嗯,恢複得不錯,再過三兩天,就可痊愈了。”
如今已是第八天,按照預定的計劃,十天之後,冬蕊的傷口便可痊愈,而第十二天,就是忠靖侯府的賞荷大會開始的時候。
傅清玉的初步打算是,到時候,一並帶了冬梅冬蕊去赴這個賞荷大會。
現在的問題是,冬蕊的病好了,她的病反而更沉重了,怎麼去呢?
傅清玉快速替冬蕊換好了藥,冬梅也把熬好的藥端給冬蕊服用。
傅清玉長久地坐在鏡子前不動,冬蕊看看她,覺得有些愧疚。冬梅也不大敢出聲,她以為傅清玉是在鏡子前看那滿臉的紅疹。
她小心冀冀地走了過去,問道:“小姐,你要吃什麼,奴婢給你去買。”
傅清玉想了許久,忽然回頭一笑:“我想吃新鮮的核桃。”
“這……”冬梅為難了,核桃結果實在九月之後,這個初夏的時節,哪裏去找新鮮的核桃?
傅清玉笑笑,問道:“冬梅,你去看看倒在後門的藥渣,是不是少了一些?”
朱大夫開的藥方,熬過藥後的藥渣倒在後門,而給冬蕊熬製藥之後的藥渣,則埋在了院子裏的樹下。
冬梅疑惑地看看傅清玉,轉身而去,回來的時候臉上的神情變成迷茫:“小姐,你怎麼知道有人動過我們倒掉的藥渣?”
傅清玉含笑不語。她心想,傅二公子那邊果然行動了,她清楚得很,自己若是被大夫人害了,對傅二公子一點好處也沒有,因為他們是同盟。
她轉身朝冬梅道:“冬梅,你待會去打飯的時候,把我想吃新鮮核桃的事散播出去。我猜,不出一天,準有人把新鮮的核桃送上門來。”
“這怎麼可能?”冬蕊已經大呼小叫起來,“小姐是在開玩笑吧?這個時候哪有什麼新鮮的核桃?即使有的話,那也是極其貴重的東西,隻有宮裏的人才能夠吃得到的。”
冬梅也為難地看著傅清玉:“小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想吃新鮮的核桃。不是奴婢不去給你買,隻是這個季節,有錢也買不來新鮮的核桃……小姐說的會有人把核桃送過來,未免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