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還不睡嗎?”冬梅走了進來,看到傅清玉仍未卸下釵飾,正倚在窗邊看著外麵黑漆漆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冬梅,明天一早我就向大夫人稟明,我們到天恩寺燒香給七妹妹祈福,順便把七妹妹送到城南別院,二哥哥那裏去。”傅清玉並沒有轉身,她仍然望著漆黑夜空裏不知名的某處,覺得胸口處有些壓抑,心緒有些不寧起來,她隱約覺得,明天似乎有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情要發生。
“為什麼要把七小姐送到城南別院二公子那裏去呢?”冬蕊也走了進來,剛好聽到傅清玉所說的話,感到頗為不解。
“在賞桂大會上,三公主被我強勢阻止了一下,想必不會善罷甘休。況且,三公主既已知道七妹妹偷偷服食宮中禁藥的秘密,又怎麼可能再讓七妹妹堂而皇之進入忠靖侯府呢?而且,我看三公主想拿七妹妹這件事情大做文章,不僅想毀了七妹妹,而且還想讓傅府名譽掃地,借機打擊於我。”傅清玉笑了一笑,“當然,我們絕不能讓她的計劃得逞,這件事情我已經告訴了大夫人,大夫人也點頭同意了此事。”
“事關傅府聲譽,傅大夫人哪會不同意?”冬蕊不以為然道,“隻是小姐,這回又幫了大夫人一個忙了。”
“不會的。”傅清玉微微一笑,“我隻不過出了一個主意,想把七妹妹送走而已。二哥哥神通廣大,想必能想出一個善後的法子吧。不過,這已經與我無關了。”
冬蕊想了想,便笑了:“對呀,過了明天,小姐已經不知去了哪裏了。剩下的爛攤子就讓那個可惡的,連是非黑白都分辨不出的二公子來收拾吧。他一向自大,認為七小姐就是他的親生妹妹,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他處理好了。”
冬梅微微蹙眉:“冬蕊,別這麼說話。我想二公子也不是那樣的人,我聽說自從與小姐吵了一架之後,回去以後,二公子還大病了一場了呢。”
二公子大病了一場?何故呢?傅清玉不由蹙了一下眉頭。
“二公子病了,那是他自作自受,誰讓他誤會咱們小姐呢,他活該!”冬蕊一心要幫傅清玉出氣,“小姐,你也別管他們兄妹倆的事情了,我看,我們早點歇息,養足精神,明天一大早借著送七小姐到二公子那裏去的名義,趁機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便是。”
傅清玉微笑道:“是啊,等出了京城,就一切與我無關了。”她轉頭看向冬梅,“冬梅,明天要用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冬梅馬上答道:“小姐盡管放心,我已按小姐的吩咐,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說著把傅清主領到了其中一個房間,指著擺著榻上的幾個小小的包裹給自家小姐看。
傅清玉讚許地點點頭:“我們此次出行,也不知道路上會發生什麼變故。所以,包袱是越輕越好,這樣方便行走。待出得京城,我們再雇一輛馬車,那樣就省力多了。”
想到逃亡之路萬裏迢迢,三個弱女子,雖然自己學過跆拳道,有幾下可以防身,但另外兩個卻是不會的。所以,這東西要越輕越好,財不能顯露出來。貴重的東西當然要藏在身上,那樣的話,即使包袱被人搶奪去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傅清玉想起一事,吩咐道:“你們兩個記住了,為了不引起大夫人的懷疑,這屋子裏的擺設要依原樣擺好,裝作我們僅僅是出外出一會,很快就會回來的樣子。千萬不能引起大夫人的疑心。”
“小姐,你就放心好了。”冬蕊馬上說道,“這一點。我與冬梅一早就想好了,我們今天晚上睡了一覺之後,所有被單物品依原樣放好,擺好,絕不會讓大夫人看出什麼的。”
傅清玉點點頭,正要說話,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聲,還有很多人的奔跑聲。那嘈雜聲、還有腳步聲越來越大,由遠而近,竟是朝著牡丹閣這個方向而來的。隱隱約約還可以聽到府上的家丁在叫:“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他傷了府裏好幾個人,夫人趕過來阻攔,他還把夫人打傷了……大家千萬要小心一點!”
難道有刺客?傅清玉主仆三人對望了一眼。從裏屋走出來,剛走到正廳的時候,院子的門“砰”的一聲被人大力撞開,一個黑衣人像一陣旋風般衝了進來。
傅清玉站在正廳門口處,抬起頭來,正好對上那個黑衣人投過來的目光。她渾身震了一下,看著那張憔悴的容顏,看著那無限風情的丹鳳眼,一時之間,千言萬語,竟不知從何說起。
“趙二公子!”站於傅清玉兩旁的冬梅冬蕊齊聲叫道。她們不明白,堂堂忠靖侯府的二公子,怎麼一轉眼的功夫,竟成了刺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