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宮裏不是吃人的地方?”冬蕊也哭道,“我聽趙二公子說,小姐一入宮就差點被人暗算了,幸好小姐機警,這才逃過一劫……”
傅清玉張了張嘴,心道,趙子宣那小子,怎麼那麼八卦,把宮裏的事情到處亂說,害得家裏人憑白擔心。
一旁的冬梅也紅了眼睛。
傅清玉隻好道:“你們兩個瞎操心什麼!一直以來,你家小姐運氣不都好好的嗎?以前大夫人在的時候,大風大浪的你家小姐哪一樣沒見識過?不都一一化解了嗎?那個時候你們二公子還老在後麵逼著我呢,我那時是兩麵夾擊,不也一樣好好的活著嗎?”
背後,傅二公子正好把馬駛進院子裏來,聽到傅清玉在說他的壞話,不由又好氣又好笑,咳了兩聲。
傅清玉朝他複得意地揚揚眉,證明自己沒有說錯。當時的情形的確是那樣,她傅清玉可不打誑語的。
傅二公子隻好苦笑道:“那個時候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我親妹妹,但我畢竟顧念著你是我傅家的女兒,這才留了三分情麵。這若在宮裏,哪管你是誰,你別太得意了,免得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傅清玉冷哼一聲:“那也要看是誰。如果有誰敢害本小姐,本小姐就是死,也要拉她做墊背的,不然的話,那不就辜負師父傳我這一手好醫術了。”
傅清玉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醫術可正可邪,正的話可以治病救人,如果邪的話,那就可以害人。如果誰敢動她,那個人絕對會不得好死。
傅二公子不由皺眉頭,斥道:“這從宮裏回來,這話說得越發沒有禁忌了,什麼死呀死的,二哥可不許你這樣說,更不許你這樣想。你想母親在天不得安寧啊?還是讓母親怪我這個做哥哥一輩子?”
傅清玉吐了吐舌頭:“又不說我先提起的,而是二哥你先提起的。要怪當然要怪二哥你了。”
傅二公子失笑:“敢情又是我這個做哥哥的不是了?”
傅清玉嘟起嘴:“就是二哥的錯嘛,二哥別不認。”
傅二公子平日一向視親妹妹如自己的生命般疼痛,如今曆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認了個妹妹回來,自然舍不得惹妹妹生氣。見妹妹如是說,隻好苦笑道:“二哥怕了你了,你說是就是吧。”
轉頭吩咐冬梅、冬蕊:“六小姐好不容易出宮一趟,你們兩個可要好好伺候著。”
冬梅冬蕊高興地應了。
傅二公子看看天時,轉頭對傅清玉道:“清玉,你剛從宮裏回來,好好歇會。二哥有公務在身,就不陪你了。中午的時候二哥回來,好好陪你吃頓飯。”
傅清玉應了,傅二公子這才騎著馬,回去處理政務去了。
傅清玉看著傅二公子的背影,低聲問兩個丫頭:“二公子平日裏都這麼忙啊?”
“是啊。”冬梅點點頭,“自二公子接任老爺的職務之後,早出晚歸的,有時候就幹脆不回來,宿在衙門裏,可辛苦了。”
“這樣啊。”傅清玉不由蹙緊眉頭,“難怪我發現,一段日子不見,二哥怎麼瘦了這麼多?但這樣拚命也不行啊,這衙門裏的事情,哪有做得完的時候?”
冬蕊笑道:“到底是親兄妹,一看到二公子這副樣子,小姐就心疼得不得了。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二公子自己跟自己杠上了,說什麼非得幹出一番事業來不可!還說什麼可不能辱沒了老爺的英名,不然的話對不起傅家的列祖列宗,誰勸都沒有。聽說二公子勤奮執著,還幫著皇上幹了幾件漂亮的事情,就連朝堂那些剛開始對二公子子承父職頗有微詞的老臣們,如今都豎起大拇指,說二公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呢。”
“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忽然,傅清玉不知怎麼,想起了這首詩來。她想起了那位為了傅二公子苦苦等候的劉家小姐:“二哥這樣可不行,成家立業,既然立了業,那就該成家才是,可不能白白浪費了別人的青春…… ”
“小姐在說什麼?”冬蕊一時沒聽清。
傅清玉眼珠一轉,不由笑了起來:“二哥不急,我偏偏要他急,他的真心不露,我偏要他袒露真心才是。”
“小姐到底想要幹什麼?”看到自家小姐笑得邪邪的,冬梅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直覺二公子可能要遭殃了。
“你們兩個說,成人之美是不是行善積德的事情?”傅清玉問道。
冬梅點點頭:“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君子有成人之美,這當然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但是小姐,這與您有什麼關係呢?難道你想成全誰?”
傅清玉鄭重地點點頭,把兩個大丫頭召到身邊來,低聲說出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