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還有一更。)
傅清玉心想,炮火聲變小的原因,多半是慧覺帶領的那十多二十個和尚起的作用。而那個燒火房的,叫做的“慧敏”的大和尚,領著那群小和尚正在趕工做著稻草人,想必有一半的稻草人已經派上了用場,不然的話,此刻的箭聲不會取代炮聲密集地響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朝著她預料的方向發展了。
傅清玉輕輕地籲了口氣,如果事情進行的順利的話,捱到晌午,等援兵到來應該不是問題。
所謂大的寺院,一般要注重風水,而且還要注重周邊的地理環境,一般都建在半山腰上,即使像天恩寺這樣京城裏的寺院也不例外。
由於這個地方偏離了京城,雖然不至於像水邊村那樣位於城郊之地,但是,畢竟地處偏靜了一些,又早早對那些上山參拜的香客清了場,所以,哪怕是這裏發生了什麼重大事情,一時半會也傳不到京城裏麵去。
消息傳不出去的話,唯有自救了,所以傅清玉才借著滿山的霧氣,想出了這麼個草人借箭的方法。讓草人穿上尋常僧侶的衣裳,在霧中緩緩移動,給山下那些賊人造成一種假象。山下那些賊人看到如此聲勢浩大的草人,自然感到心中害怕,拚命放箭,那樣的話,寺院裏缺箭的危機就可以解除了。
果然,傅清玉剛步入寺院之中,就看到慧覺喜滋滋地迎了上來:“傅六小姐,我們成功了。”
他指著不遠處,含著笑望著傅清玉,臉上滿是敬佩的笑容。
傅清玉順著他的手指住的方向看去。不遠處,幾個小和尚正在拔那一撥撥稻草人身上的箭,旁邊放置著一隻隻大籮筐,拔下的箭全部被放到了籮筐裏,足足有七八個籮筐那麼多。而且,還有源源不斷插滿了弓箭,深身被紮得像刺蝟一般的稻草人被運送到了那裏。而那些拔完箭的稻草人,如果不是破損得很厲害的話,統統又被運送到了寺院門口處。
“太好了。”傅清玉不由高興地讚道,“這下我們就有足夠的武器與他們對抗衡了。”
傅清玉仰頭看了看寺院上麵的山,微微蹙緊了眉頭:“這上山,還有沒有其他的通道?”她擔心那些賊人會從後山暗潛上來偷襲。
慧覺搖搖頭:“天恩寺所在的這座山十分險峻,除了寺院麵前的這一條路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路可以上山。但凡要上山的,都必須經過寺院門前的這條路。後山便是懸空寺,隻有一條鐵索橋。那裏我已經讓人去守著了。山下那夥賊人如若想從後山偷襲的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傅清玉沒有想到慧覺居然考慮得如此周全,不由含笑道:“你真是考慮周詳。“
慧覺似乎有些不自在:“你就少誇我了,我還不及你呢,居然想出了草人借箭這樣的好法子。”
“那可不是我想出的。”傅清玉笑道。
“那是誰想出來的?你快告訴我。”慧覺的好奇心又被提了上來。
傅清玉總不能說是“諸葛亮”那個神人想出來的吧?說不定又要解釋上一大堆的廢話。為了避免麻煩,傅清玉於是道::“這個,我以後再告訴你吧……”
正在這時,寺院外麵傳來了一陣巨響,就連傅清玉身旁的樹木都被震得“沙沙”地直往地上掉葉子。
接著,一個小和尚的哭嚎聲響了起來:“師父……”
慧覺叫了一聲:“不好!”急急忙忙朝寺門外麵衝了過去。傅清玉心中一緊,她也覺得情勢有些不對,也緊跟著飛奔了出去。
寺院外麵,依然箭聲密集,稍不小心便會被射成刺蝟。正前方,擺放著好幾排的稻草人。大霧依然很濃厚,那些稻草人在大霧中若隱若現。為了更好的迷惑敵人,燒火房的和尚們還別出心裁地在每個稻草人背後綁了一根繩索,時不時拉動一下,使得那些稻草人更加逼真起來。
而蹲在那些稻草人後麵的,則慧覺率領的十多二十個神箭手。此時此刻,他們都逼紅了眼睛,一個個全神貫注地上箭、拉滿弓,放箭,整齊有序,都把所有的仇恨發泄在了箭弦之上。
誰說和尚就沒有仇恨,隻不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罷了,如若敵人欺淩到了頭上來的話,那是絕不可以姑息的。
而在寺院的門邊上,幾個和尚正轉著一個渾身是血的老和尚,有些低微的哭泣聲在“嗖嗖”的箭聲中傳了出來。
傅清玉朝那個老和尚看去,她認得那個老和尚,那是天恩寺的老住持。就在前不久,她還看到這個老和尚正在為寺院裏受傷的僧侶奔忙著,一轉眼的功夫,這個老和尚居然身負重傷地躺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