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玉冷冷地看著那冰冷的劍鋒朝著自己心髒的地方刺過來,腦海中在一瞬間閃過許多個閃避的方法。她可以躲閃,但這樣,終究還是逃不脫麵前這個衣冠禽獸的毒手。與其倒不如這樣,一對一,她死也要他陪葬,也不算太吃虧。
外麵的那聲怪異的聲音之後,再無聲息,想必慧覺被他打傷了,或是暈了過去。如此一來,她連一個援手也沒有了。
她迅速把手伸入兜裏,抓出一把銀針出來。這些銀針是她之前就備下的,滲了劇毒,本來是為防不測之時所需,沒想到竟會在這樣的場合裏派上了用場。
她已不再去想這個人與自己的師父薛紅英有什麼特別的關係,也不去管師父的囑托,她的心裏隻有一個信念:這個人是她的同門又怎麼樣?如此品行低劣的人,她就當是清理門戶了,至少也要給那個忘恩負義的人一個教訓!
銀針的劇毒是她獨創的,所以除了她之外,無人可解。她要麵前這個人嚐嚐苦頭,好悔過自身,重新生活,也算是對得起自己的恩師了。
眼見那枚劍鋒離自己的胸口處不足一寸時,傅清玉正準備揚手甩出銀針。她相信,對於麵前這個人而言,在如此勝券在握的情況下,一定會放鬆警惕,那樣的話,就是她出手的最好時機。
就在這時,離傅清玉的胸口處隻有一寸距離的寶劍的劍鋒忽然不動了。傅清玉抬起頭來,看到的卻是趙旭十分愕然的目光。
但是,那目光卻並不是正視著她的,而是望著前方空洞的某處,那種震驚,好像見到了平生最奇怪的事情似的,帶著十二分的不相信。
傅清玉攥住銀針,絲毫不敢鬆懈,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隻覺得時間仿佛在一瞬間凝滯了:麵前的劍鋒不動了,麵前的趙旭也不動了。
接著,她聽到一種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刺穿的聲音,然後,她看到麵前的趙旭,前胸居然裂開一道口子,鮮血如噴泉般流了下來。
傅清玉訝然地捂住嘴巴。因為,她清晰地看到,已經有小半截的彎刀從趙旭的前胸穿透了出來。
她看到趙旭的身後有一個人,相信就是這個人從背後偷襲,從而一刀要了趙旭的命。
“是你?”趙旭鬆了手,幹淨的寶劍“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他一手捂住胸口,轉過身來,不可置信地望著背後的那個人,顫聲道:“怎麼會是你?”
“為什麼不可以是我?”背後那個高大的身影冷哼一聲,“竟然對我的女人動手,你不想活了?”
趙旭臉上的肌肉扭曲得厲害:“她……她是你的女人?”隻說了這一句,想再多說一句已是不可能,“砰”地一聲摔在了地上,兩隻眼睛大睜著,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耶律大哥,怎麼是你?!”傅清玉的眼中露出又驚又喜的目光,她沒有料到在這個地方,居然還能得到耶律齊南的援助。
這一次,又是耶律齊南救了她。
“你不是已經回到了漠北了嗎?怎麼又回到這裏來了?”傅清玉訝然道,眼中流露著感激。
耶律齊南笑笑:“你這個丫頭的運氣真的不是一般的好,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都能夠遇到我!”
傅清玉撇了撇嘴:“耶律公子,別把我當成三歲小孩,我運氣再好,也不能次次都能遇到貴人吧?我看你根本就沒有回漠北去,而且留在京城裏麵。”
耶律齊南無所謂地笑笑:“現在已是深秋,前往漠北的路被雪封了,所以我隻能留在京城裏了。”
傅清玉望著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還是假,想到他能夠這麼及時救了自己,想必無時不刻不在擔心自己的安危,心底,湧上一陣溫暖。
“你應該回去的,你的子民在等著你。”傅清玉輕聲道。
“等雪融了一些的時候,我再回去。”耶律齊南無所謂地笑笑,“倒是你,如果沒有旁人在身邊伸手救你一把的話,還不知道你都死過多少回了。”說到這,他狠狠地踢了地上那具屍體一腳,“死有餘辜!”
傅清玉這才想起,地上還躺著一個人,也不知道是生還是死。她趕忙俯下身去,伸出食指與中指探了探趙旭的鼻冀處。
一探之下,她馬上縮回了手。地上躺著的這個人,了無氣息,身體正在慢慢涼下去,看來已經回天乏術。
傅清玉“啊”的一聲站起來。她是想給趙旭一個教訓而已,並沒有想到要結果了他的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