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玉點點頭:“我早就打聽好了,皇上這段時間每天都要到禦花園裏來散散心,所以,我就在這裏守著了。不過,我想,皇上可能早就知道我這個意圖了。”
“皇上知道?”冬蕊不解道,“連奴婢都不知道小姐要來這裏,皇上又怎麼知道小姐在這裏等著他呢?”
“這件事情如果我沒有猜測的話,就是當今皇上授的意,我們隻不過照做罷了。今天這番對話,我更加肯定了這一點。”傅清玉輕輕歎息一聲,“可能,有時候做君王的,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吧。要不然的話,怎麼會出這種下策呢?”她搖搖頭,“不過,沒事了,我看今天皇上的態度,想必不會對莫家怎麼樣的。”
“那太好了,莫家有救了。”冬蕊興奮道,“這下淳陽公主該高興了。”
傅清玉笑道:“淳陽公主這一哭,正是時候,我看過不了多久,皇上又該頭疼了。”她想起三公主潑辣的樣子,不禁莞爾。
“走吧,我們回去。”傅清玉起身,提起籃子,“太後的藥膳還沒有熬呢。”
“小姐不去看看淳陽,順便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冬蕊問道。
“還是等皇上真正做了決定之後再說吧。”傅清玉低聲道,“君威難測,說不定過一會皇上又改主意了。”
冬蕊迷茫地搖頭:“皇上會是這樣的人嗎?”
“不是。”傅清玉開心地笑了起來,“一國之君哪會像一些人那般,出爾反爾啊。是我騙你的了。”
“小姐,你又捉弄我!”冬蕊不依不饒地朝著傅清玉追去,而傅清玉,早就跑遠了。
晚上傅清玉去太後的寢宮送藥膳的時候,看到淳陽公主哭得兩隻眼睛腫得像桃子,正依偎在太後身邊。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傅清玉朝淳陽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淳陽腫著兩隻眼睛偷偷地笑了。
太後呷了一口茶,伸手拍拍淳陽,慈愛道:“好了,別哭了,我這個做母後的已經探過皇上的口風。皇上被你三姐這麼一鬧,終於鬆了口。皇上說,莫家大公子雖然行為魯莽了一些,但是救援有功,功不可沒,將功抵罪還是可以的,到時候待大軍回朝的時候,給些教訓就好了。沒事了,啊,不哭了。”
“皇兄真的這樣說了嗎?”淳陽抬頭望著太後,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
太後點點頭:“你這個丫頭,怎麼懷疑起你的皇兄來了?要知道你皇兄可是最疼你的,平日裏哪件事情不是順著你的意思的?就連這次與莫家結親,都是征求過你的意見的。可見,你皇兄是真的疼你的,他又怎麼會對自己的妹夫下手呢?行了,沒事了。”
太後直起腰,滿意地笑了笑,嘴上卻說:“你這個丫頭,纏了我一天了,我這把老骨頭都快給你磨碎了。”
“那我替太後捶捶。”淳陽十分乖巧地上前,真的幫太後捶起背來。
傅清玉不由笑了,她感激地看看淳陽,小心地放好藥膳,便回去了。
三公主天天跟皇上鬧,再加上太後也叫了皇上過去好幾次,皇上即使再強大,也不得不考慮一下三公主與太後的意見吧?
所以,這件莫家下獄事件,看來隻會是雷聲大,雨點小。隻不過,為了平息錢太師等人的怒意,也許那個莫大公子會受一些皮肉之苦了。不過,能夠娶得美人歸,從此在堂堂淳陽公主的麵前以至心裏平起平坐,又有什麼所謂呢?
傅清玉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提著空空的食盒,剛一進入司藥房,就看到冬梅迎麵走來,臉色有些凝重。
看到傅清玉,冬梅低聲道:“錢貴妃身邊的彩琴過來了,說是有事與姑娘商量。”她轉頭看了一下四周,又壓低聲音道,“小姐,我看那個彩琴奉了錢貴妃的命令過來,一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小姐千萬要小心應對。”
傅清玉點點頭:“我知道了。”說完抬步朝裏屋走去。
屋子裏,彩琴一臉得意地坐在上首的位子,見到傅清玉進來,並沒有絲毫謙讓的意思,反而對傅清玉揚起下巴,一副“我即便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宮女,論身份地位也比你高”這一副樣子來。
“你還坐在那…….”冬蕊也跟著走進來,看到錢貴妃身邊的一個小小宮女,竟然也如此的囂張跋扈,不由怒聲斥道。
傅清玉忙擺手,阻止了冬蕊接下來要發的牢騷,讓冬蕊出去沏茶,然後轉過頭來,含笑道:“彩琴,你奉了貴妃娘娘的命令來,不知道有什麼吩咐?”
“還是傅司藥識得大體。”彩琴當著冬蕊的麵如是說。冬蕊氣得又要發作,傅清玉忙喝止道:“冬蕊,你先出去吧,彩琴既是奉了錢貴妃的旨意過來的,想必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