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玉沉吟道:“我看,錢貴妃使了這一毒蜂計,明擺著是針對著麗妃肚子裏的孩子而來的。一向閉門不出的趙皇後可能預料到會出事,這才去了麗妃的宮裏看情況,也有注意錢貴妃動向的意思,沒想到,這一去,竟然把自己給卷進去了。看來,這一次,錢貴妃一定會借此次機會狠狠地削弱趙皇後的勢力。”
“誰說不是呢。”冬梅點頭道,“剛才小菊就說了,錢貴妃把一頂很大的罪名扣給了趙皇後,說趙皇後指使她身邊的親信馨兒,故意謀害麗妃娘娘的孩子,是因為害怕麗妃生下雙生子之後,威脅到趙皇後所出的二皇子的地位。”
“依錢貴妃的性子,說出這樣的話也不出奇。錢貴妃一直想找個機會,把趙皇後徹底從皇後的寶座上拉下來,不僅如此,她還希望可以一擊中的,徹底廢去趙皇後在宮裏的勢力,讓她從此不得翻身。如今看來,錢貴妃好像成功了。”傅清玉沉吟道,聲音裏掩不住有些哀傷。
冬梅的神色也黯淡下來:“奴婢聽小菊說,皇上竟然聽信了錢貴妃的一麵之詞,把趙皇後貶到了冷宮裏…….”
“什麼!冷宮!”傅清玉驚跳起來,“這怎麼可以!趙皇後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國之母,主導後宮,即使她犯了多大的錯,頂多把她幽禁罷了,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結發妻子呢?”
“當今帝王,哪裏還管個麼結發之情!”冬梅不以為然道,“不是奴婢有偏見,依奴婢看,皇上就是被錢貴妃的美色迷惑了,任由錢貴妃父子胡作非為!”
“冬梅!”傅清玉低聲喝道,“此話不可亂說,小心隔牆有耳!”
要知道冬梅說的這番話,說白了就是直接諷刺當今天子沉迷美色。這樣的話,要是被人聽了去,可是要腦袋搬家的。
“小姐,你放心,現在整個尚宮局裏的人避我們司藥房如同瘟疫一樣,誰敢來我們這裏來,就不怕惹禍上身嗎?”冬梅有些不屑道,“那個崔尚宮,就是錢貴妃的一個眼線。外麵小菊那些人,就是崔尚宮派過來監視我們的,好像怕我們會逃走似的。”
“我們不走,即使要走也要堂堂正正地走。”傅清玉微微一笑。逃什麼呢,那多不光彩。特別是現在這個時候,如果偷偷摸摸地逃了,這不是讓錢貴妃更加得逞嗎?
而且,她相信,還沒有到要逃走這麼糟糕的地步。
雜役房算什麼!她相信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多行不義必自斃,錢貴妃囂張不了太久的。
“冬梅,院子裏的七色花開了沒有?”傅清玉忽然問道。
“結了花苞,過些日子就開了。”冬梅看著院子邊遠的一角種植著的一大片七色花,眼中露出惋惜的神色。
七色花顧名思義,有七種顏色的花瓣,十分的好看。這樣的品種是一位已故的老花匠用了畢生的精力與心血,才培育出這種奇特的花來。
這樣的花渾身是寶,太後還沒有中風的時候,自家小姐就大量采擷這樣的花用來作藥引,給太後滋補身子。
當然後宮一些嬪妃也鍾愛這種花,常常采了來作沐浴之用,聽說有使人皮膚柔滑白晰的功效,還能散發出淡淡幽香,一直深愛後宮妃子們的喜愛。因此,後花園的七色花是最為茂盛的。
不知為何,當她把這種花的花種自後花園采了回來之後,自家小姐卻不許她種在院子裏,而是要她放在院子最邊遠的一處地裏種著。饒是如此,那些七色花的生命力仍然十分頑強,才短短兩個月就開始要開花了。
想到這,冬梅的心情憂傷起來:“小姐,真是可惜。要是我們不被牽連的話,仍然還在這個司藥房裏住著的話,也許就可以欣賞到這七色花如煙花般盛開的絢麗景象了。”
傅清玉忽然來了興致:“冬梅,既然你這麼喜歡七色花花,幹脆咱們把她從院子的角落裏挪出來,擺到秋千那一處去好不好?”她笑道,“那樣的話,你哪天想這些花了,跨上那半牆就能夠看得到了。”
“小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跟奴婢開這樣的玩笑!”冬梅不滿地看著傅清玉,“這些不過是花而已,開得再好又有什麼用!說不定等錢貴妃明天來的時候,一個看不順眼,就讓手下的人全鏟去了。”
“不用的。”傅清玉笑著搖搖頭,“七色花一直是後宮的鎮宮之寶,一直以來,後宮的嬪妃自己都在自家院子裏種著好多的七色花,以供沐浴熏香之用。這麼好的花,誰願意鏟了去呢?”
“誰知道!”冬梅嘟嚕一句。
“放心吧,錢貴妃一看到這樣的花種植在院子裏,一定會開心得不得了的,何況你把這花種得這麼漂亮,漂亮的東西誰舍得毀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