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蘭,是宮裏麵的一個下等的宮女,傅清玉以前也是不認識她的。就在上段時間,在錢太師預謀叛變的時候,是她冒著生命危險,替錢貴妃送了一封絕密的信件進來給傅清玉。就是因為這封信,暴露了錢太師的兵力布置,使到錢太師功虧一饋,而皇上這一方大獲全勝,一舉殲滅了錢太師及其餘孽。所以說,在這個事件中,怡蘭的功勞是不可抹殺的。
而且,傅清玉在府中養病的時候,也曾記著怡蘭,特地寫了一封信,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並舉薦了怡蘭。後來聽說,怡蘭便調到了司珍房裏去了。
當時傅清玉還想,這下好了,把那個宮女送到宮裏一個肥水比較多的地方,也算是她仗義的感謝,這也是她應得的。等自己的身子好了以後,再入宮,幫她把臉上的胎記除了去,這也是她曾經答應的事情。
誰曾想,她還沒有真正養好身子,就看到了這麼悲慘的一幕。
怎麼才能救怡蘭呢?
傅清玉緊張地思考著,過了片刻,她一腳跨出了假山背後的藏身之處。
“小姐!”冬梅沒有料到傅清玉居然會這樣做,不由急了,也同時從假山後麵走了出來。
那一夥人似乎並沒有料到前麵的假山後麵居然藏了人,而且還藏了兩個,嚇了一大跳,一個個把疑惑的眼睛投向傅清玉,臉上盡是戒備的神色。
傅清玉盈盈一笑:“大家不用緊張,我原本是尚宮局司藥房的司藥,因病在外麵養病,如今有事入得宮來,正想進尚宮局探望一番,沒想到驚擾了各位爺的事情。”
“傅司藥!”白淨臉張慶祥正站在一側望風景呢,聽到傅清玉自報家門,不由嚇一跳,回過頭來細細地打量了傅清玉一番,轉瞬間便換上了一副久別重逢的笑臉:“哎呀,原來是傅司藥啊。傅司藥的事跡都傳遍整個宮裏了。他們都說傅司藥足智多謀,神勇雙全,一個人就把錢太師的整個布局給攪了,真是厲害!”
傅清玉微笑道:“張公公誇獎了,其實這些都是大家的功勞,我隻不過做了我應該做的而已。”
“傅司藥太自謙了。”張公公一直陪著笑臉,看向傅清玉的眼睛亮閃閃的,“皇後娘娘最近一段時間常提起傅司藥呢,她經常誇獎傅司藥,說是幗國不讓須眉。皇、後娘娘還說了,等傅司藥的身子真正康複了,就讓傅司藥做這個尚宮局的尚宮。”
傅清玉一怔:“尚宮?”
張公公笑道:“是啊,皇後娘娘也是一個感恩的人,她一直惦記著傅司藥的一片赤膽忠心。所以至今為止,這尚宮局的尚宮位置一直懸著,就是這個緣故。”
傅清玉心下微驚,但臉上的神色不變,微笑道:“皇後的美意,屬下感激不盡。我會盡快養好身子,好替皇後鞍前馬後,盡一份綿薄之力。”
張公公聽得十分滿意。
“不過公公……”她似作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地上蜷縮成一團的怡蘭,皺了眉,“如今在尚宮局門前,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張公公看了一眼地上渾身血跡跡的怡蘭,冷哼一聲道:“此人是錢氏餘孽,對皇後娘娘心存不滿,才調入司珍房沒多久,居然生出豹子膽來,把皇後最鍾愛的一枚簪子偷走了。如今被人揭發出來,居然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真是可惡!對於這種眼中沒有主子的奴才,不打死她,還留著作甚!”
傅清玉似是很認真地聽著,待張公公說完之後,馬上點頭道:“對啊,對於這種目無主子的狗奴才,就該亂棍打死,永絕後患!“
張公公聽得心裏麵十分舒坦,臉上的笑容更加柔起來。
怡蘭半昏迷半清醒之間,似乎聽到似曾熟悉的聲音,她努力睜開被鮮血模糊的眼睛,看到麵前模模糊糊似乎是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心中一喜,不由微弱地叫道:“傅司藥……”
“狗奴才!傅司藥是你叫的嗎?”旁邊一個粗壯的太監再次飛起一腳,正中怡蘭的肋骨,隻聽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怡蘭慘叫一聲,昏厥過去。
冬梅看得膽顫心驚的,不由自主地從身後攥緊了傅清玉。
傅清玉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饒她是現代外科醫生,經常手持手術刀,也見慣了各種事故、各種意外的血淋淋的場麵,但是如今看到這一副活生生的把人的骨頭踢斷的場景,她還是覺得十分殘忍。
她努力讓自己定下神來,暗暗在冬梅的手中握了一下,示意她不太害怕。
她想了想道:“這樣吧,張公公,如果那枚簪子找不到的話,就算打死了這個狗奴才,也無法向趙皇後交待。這樣吧,我先把這個賤人弄醒,我們再好好地問個清楚,一定要把那枚簪子的下落問出來。”
張公公微愕了一下,臉色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但似乎又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於是笑笑道:“傅司藥請便,隻要能找簪子,讓老奴回去有個交待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