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發生的,當然是一場惡戰。其實在傅清玉發現異象的時候,有些突厥人已經暗暗在城下架起雲梯準備爬上來了。
那些野鴨子突然成群飛起來的原因,是因為這些突厥人暗暗順著河道潛伏過來,不想驚動了河畔邊與蘆葦蕩裏的野鴨子,這才引起野鴨子的異常反應。
說起來,這也算是突厥人行軍的一個破綻吧。
趙子宣馬上召集了各種將士,一方麵在城牆上密布了弓箭手,如雨般的弓箭朝著那些企圖潛伏過來的突厥人以迎頭痛擊。另一方麵,則是把巨大的石頭搬運到城牆上,利用城牆的高勢,把巨石像滾雪球一般滾下去,毀掉突厥人的架起來的雲梯。
這場激戰進行了約半個時辰,隻聽得寂寥的荒野中,突厥人的慘叫不絕於耳。由於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突厥人看不清從城牆上飛過來的利箭,還有出其不易滾下來的巨石,被射中,或是被巨石砸傷砸死的人不計其數,慘叫聲連連。
傅清玉依言待在房間裏,從窗口處望出去,看著外麵燈火通明,聽著耳邊不斷傳來的尖厲的慘叫聲。她的心裏隱隱掠過一絲不忍。這些人,千百年後也是中華民族的一份子;這些人,也是為了養家糊口而被迫到了中原邊境;這些人,極大多數還是無辜的,隻因軍令如山,效忠石國,所以才被迫拿起刀槍入侵中原……
如果能夠不動幹戈而平息戰事,那將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如果可能的話,哪怕是付出極大的代價,她也是願意的。
房間一側半開的窗子裏,突然飄入一個輕飄飄的身影。冬梅沒料到這個時候會有人進來,嚇了一大跳,剛要叫喊,黑衣人嘿嘿一笑:“怎麼,不認得我了?”
冬梅這才借著桌子上的台燈發出的光亮看清楚,原來這黑衣人竟然是雷飛。她不由驚喜道:“雷公子,原來是你呀。清平鎮那邊的事情辦完了嗎?”
雷飛點了一下頭,問道:“傅尚宮呢?”
“小姐在裏麵想事情呢。”冬梅剛說完,就聽到傅清玉說道,“是雷大哥嗎?進來吧。”
雷飛緩步而入,雖然他不遠千裏,奔赴來到邊塞,但是臉上除了一些疲倦的神色之外,整個人還是神采奕奕的。
傅清玉含笑道:“雷大哥辛苦了,坐吧。冬梅,沏壺好茶上來。”
冬梅應聲而去,不一會的功夫,就泡了兩杯熱氣騰騰的茶進來,分別遞給雷飛與自家小姐。
雷飛坐了下來,呷了一口茶,整個神情鬆懈下來。
傅清玉看在眼裏,含笑道:“雷大哥應該知道外麵正在激戰,怎麼,不去幫忙?”
雷飛嘿嘿一笑:“我過來的時候,戰事已經差不多結束了。再說,有頭兒在,這種事情哪裏輪得到屬下插手呢?我相信頭兒的能力,絕對能夠讓那些突厥人吃不了兜著走的。”
傅清玉微微一笑,她當然也和雷飛一樣,相信趙子宣的能力。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也早就衝出去幫忙了。
她抬起頭來,問道:“雷大哥,如今全國各地,清除那些天狼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雷飛這個時候才露出笑容:“傅尚宮請放心,這件事情我已稟報皇上。皇上對此事高度重視,已經風雷掣開始行動。你二哥主持此事,你也知道你二哥的作風,絕對不漏掉一個可疑之人。我想,不久的將來,定能還給我們一個不受侵犯的穩定局勢的。”
傅清玉點點頭:“有二哥在,我就放心多了。”
雷飛看了傅清玉一眼,沉聲問道:“傅尚宮有心事?”
傅清玉微微一愣,含笑抬起頭來:“雷大哥果然厲害,居然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是為邊塞的局勢擔憂?”雷飛問道。
傅清玉點點頭:“現在的局勢敵眾我寡,兼之糧草又運送不過來。倘若突厥軍隊對我方形成圍困之勢,長久下去,必定對我方必定不利。”
雷飛的神色也沉重起來:“這個問題,我也向聖上提過。隻是,這一場冬雪下來,好不容易疏通的官道又阻塞了,要進行搶修也需要時間。唉,長久下去,我方不一定能夠撐得住啊。”
傅清玉沉吟道:“雷大哥,你經常往返於大漠與中原,對大漠的情況也比較熟悉。你聽說過三鷹扳戒這種奇特的戒指嗎?”
雷飛愕了一下:“三鷹板戒?”然後他的臉上現出奇怪的神情來,“據說這三鷹板戒是突厥石國曆代傳承皇位的見證之物,形同於我朝的玉璽。如果拿不到這枚扳戒的話,那即便是奪得王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無法完全讓草原各個民族臣服的。”
“果然是這樣。”傅清玉暗道。在來邊塞之前,她就特地向附近一帶經常到突厥石國做生意的人了解了一下關於那枚古怪的扳戒的來曆,雷飛所說的果然與她了解到的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