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盲目的愛,六百年前杜十娘可沒有這樣風光過。
可,愛也會毀人的,大愛,小愛,願意的愛,不願的愛,把他擠著,壓著,迫著,他無奈的說,好,好,好,大家靜靜,我一個一個的簽……
一個一個。
額外的工作,因為他們愛他,而他未必愛他們。
我真的害了他了。
遇春看見我,拉我的手,爭分奪秒,十萬火急,快速跑了,邊跑邊說,快快,剛才那兒去了?找你好久了!
隨著他跑,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去靠近那孫富,他可死了?他有太多的謎語,杜十娘這隻鬼想把謎底一一揭穿,那時他死,也不遲嗬!
爸爸怎麼樣了?
現在還在昏迷。
會死掉嗎?我驚慌的問,什麼時候,這隻鬼全然把自己當了孫寶兒了?僅僅因為那些夢嗎?
這……得看醫生的能力。遇春藤藤吐吐,怕傷了他心愛的人了。
可已經傷了,孫寶兒的皮在顫抖,眼圈發紅,竟然哭了。
寶兒,別哭,都怪我……柳遇春看我的眼淚落下,緊緊一抱,自我責備開了。
怪他的什麼?
他此刻全然顧不得裝做辭了警察一職,孫富性命相交,他不得不把他所知道的一切,盡數說了。
原來等他去了那地,這夥警察已經把那人抓了。是個小頭目,人比較懦弱,威嚇幾句,全數招了。為了撬開孫富的鐵嘴鋼牙,他們把那人帶去和孫富一起麵質,想從心理上瓦解他。孫富見了那人死活說不認識,那人忙的要洗清罪名,苟且偷生,坦白從寬,少在監獄裏消磨兩年時光,就提起一個姓劉的。一說到這,孫富猛虎出山,出其不意的站起,胳膊一伸,把那人的脖子套進他的懷裏,手銬相夾,死命相勒,左右審問的警察拿警棍打他,也打不開的。半天倆個人都倒了地,才發覺,孫富的頭低著,血流了那人一脖子和他自己一胳膊。原來他嘴裏含著刀片,把自己的腕割了不說,把那人的脖子也割了個深深的口子。
哦,原來如此。
好不驚心動魄。
那,那人可死了?
死了!柳遇春低低的說。一臉悲憫的看著寶兒,現在,孫富殺了人,即若救活,也是死罪難免,得以命相抵,才可還了公道人心的。
她失了父親,是他,一步一步造成的。
他怕孫寶兒跌倒,緊緊的擁著,往急救室的門口走去。那門口聚著幾個警察,王隊站在中央。
鬼耳聽的遠,隻聽那王隊說,看你們惹的禍,我開了一會會,回來就成了這個樣子?立功心切,也不能這樣。現在可好,一個死了,一個半死不活,斷了線索怎麼辦?怎麼說也的想盡辦法把孫富救活。
哦,他居然求生不可,求死不得。
另一個警察低聲說,也奇怪了,他那兒弄的刀片,天天搜他的。
王隊想問什麼,卻看見了我和柳遇春,把嘴閉了,一言不發,怕給我泄了什麼天機。
我看著那緊閉的大門,想,一會兒,是不是這門裏,就飄出來一隻新鬼?那時新鬼見了舊鬼,而非孫寶兒,該多麼莫名驚駭,傷心痛泣,他愛的女兒,居然隻剩一層皮了?
呀,那該是多麼痛苦,做鬼也要不得,成了一隻苦命鬼了。
出來一位醫生,白袍大褂,麵無表情,他們見慣了生死,不以為異,況是自找死路的,誰叫寶兒?病人要見。
哦,孫富還會說話?我彈跳而起。
柳遇春把我一指,她,她。直怕王隊不讓我見孫富一麵,那麼灼急。
那好,請跟我來,不要說太過刺激的話,病人現在沒有過危險期。
我跟著醫生進了急救室,隻見孫富渾身都插著管子。有紅色的血液在一滴一滴的通過塑料管道,進入他的肉體。
那是肉體的飲料,生命的水,鬼渴了也希望喝一口的東西。
寶兒,他抬了抬手,卻抬不起,眼裏隱然有淚。
爸爸!
叫了一半,哽住,說不下去。
寶兒,爸爸沒事,你不要急。他聲線低微。但依然為寶兒著想,怕嚇著寶兒,她是他的一切,風來他避,雨來他遮,在萬不得已,他拚了命殺了那出賣的人,不外是為了錢,想讓她衣食無憂,一生平安而已。隻是他不知,她比他更早棄了這一世,因愛,也因了累。
寶兒,不要相信徐素素,她不配當你的好朋友。
我點頭。他定吃了素素的大虧。
不要相信柳遇春。
我也點頭,對他來說,把他送到監獄的人,他女兒怎麼可以相信呢?
誰也不要相信。他咬牙切齒,心跳加劇。他們……他們現在就在這病床上安了竊聽器。
哦,真的這樣片刻不容,不留縫隙?
不相信任何人,這倒也是真理。世人多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可以同富貴,不可共患難。連李甲都可以把杜十娘買了,還有什麼人是可以相信的?
奇怪,我和他,六百年了,居然有相同的看法,也真是奇異。
難道前世是仇敵,現在是陰陽相隔的知己?
我忙把他的手握住,爸爸,我都記住了,你不用操心,好好休息。
應的誠心誠意。
他看我應了,寬心一笑,萬般釋然,而後卻皺了皺眉。顯然這一笑牽動了傷口,肉體至這份上,已卑微,已窮家薄業,笑不起。
我握緊了他的手,看他對寶兒如此的深情厚愛,我這隻鬼也不忍他疼的蹙眉。
他呆看著我,深情款款,也想用力,卻軟軟的沒了力氣,惟有眯著眼,眼神突亮,額頭泛著亮光,輕輕的叫了聲,小眉(梅)……
小眉?小梅?那個眉(梅)?小眉(梅)是誰?
可是畫眉深淺入時否的那個眉?
他可曾為她畫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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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