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老師是真不高興今天這個生日的日子。好矛盾，老師剛明明很趕著離開教室，我還以為老師是想與戀人早些碰麵慶祝呢？”
文琳的手扼抓在康睛的左手腕上，“戀人？你調查了我什麼事嗎？為什麼要這麼做？”
看了看文琳激動情緒的臉，康睛平靜地揮開她的手，“老師還真粗暴。我好歹是殘疾人一枚，可別欺負我們這弱小一族。”
文琳譏諷一笑，“弱小，被欺負？該說你們才仗勢欺人吧？仗著別人對你們的同情，任意壓榨利用威逼，最後還……”
見文琳不往下說，康睛嘴角輕勾，“還怎樣？”但在文琳寒臉前，她又給巧妙地轉了話題帶開了對方的情緒。“老師今天真的不高興嗎？像老師這樣才貌雙全的人，應該會有一個很好的戀人會為你慶祝生日吧，老師應該幸福著表情才是，我都受老師吸引了，忍不住打探了你的生日日期，想跟你說聲［生日快樂！］呢。”
“你……”文琳被她說得半信半疑。
“老師真不高興嗎？我聽以前的同學講，聽說老師也是在我們學校讀的大學，讀研也是在本校，好像說老師以前很愛笑的，笑起來很溫暖跟太陽一樣耀眼，但當了老師就沒再笑過了。真是這樣嗎？當老師不快樂嗎，所以才不笑嗎？”
文琳似乎對康睛有些卸下心防了。“不是當老師不快樂，是在當老師之前就被剝走了快樂。”
“這樣啊。老師的戀人不讓你快樂嗎，還是老師你沒戀人不快樂，老師要不要考慮讓我當你的戀人？”
文琳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我才不會跟學生談戀愛啦！”
“我又不是高中生，大學生是自由戀愛的。老師真不考慮我，難不成是看不上沒有正常人身體的我？”
文琳帶點歉意的眼神回望她。“抱歉，我對之前說的一些傷到你的話對你說［對不起］。”
康睛擺擺手，“不用，我知道老師不是故意的。呐，老師，你真不趕回去陪戀人，真沒戀人嗎？”
不曉得是康睛有讓人對她真心傾談的本事，還是文琳壓抑了太久，想吐口氣讓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能有絲小小的解脫。這回，給回答了。“有，但被拋棄了。”
“為什麼被拋棄？”
“你別窮追猛打了。”文琳沒想說那麼多。
“為什麼被拋棄？”康睛卻似乎問定她了。
“喂，你再這樣我會生氣。”
“為什麼被拋棄？”
文琳被她激出了情緒。“我被拋棄關你什麼事？為什麼要猛踩著別人的痛處不放？看到別人痛苦你就高興得起來嗎？”最後的一句話文琳似乎不隻針對於康睛而說。
“為什麼被拋棄？”
不變的表情，不變的語氣，不變的問話。文琳怒紅著雙眼，一拳重擊在課桌上。“我被個死人給搶走了戀人，她即使我跟她一年多不能見麵了！我輸給一個死人，這樣你滿意了吧？”
不變的平靜表情突地一下驟變，變得比她還激憤。
“別拿死人當借口！死人能搶走你什麼？死人可以再給活著的人歡笑嗎？可以改變曾經做錯的嗎？少自以為是自己是被拋棄的受到傷害的那個人，被拋棄的人本身就同是拋棄別人的人。像你這種心裏戀著嘴裏不舍著卻什麼都不去做的人，別把給自己退路愛自己多一點的自私說得多偉大！”
文琳怔怔地看著說完話就憤然離去的康睛的背影，等反應過來，對方已走出了教室。
為什麼那個人會突然情緒驟變？那些話，為什麼聽起來有種感覺，比起憤怒她，對方好像更憤怒自己？
望眼教室窗外的天空。華濃……直到現在還被束縛住的，其實是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