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你為何要毒害平兒?母後,平兒好難受,那個藥好苦,好苦……”稚幼的童聲在空中響起,幼童的叫喊聲比哭聲更為淒涼,仿佛厲鬼在嗷哭。
“不是的,不是母後殺你的!”穆欣茹隻覺得混合的聲音格外刺耳,視線越漸模糊,靈可在她眼中化一為二,化二為三。
“娘娘,小公主她恨你,她要你這輩子都沒有子祠!”
“母後,你為何要毒害平兒?母後,平兒好難受,那個藥好苦,好苦……”
“昭平之死是你誤了救治期,與我無幹!”
無數聲音混雜在耳畔時刻回放,仿佛整個耳膜都要被刺破,頭部疼痛幾欲爆裂。
“不可能,平兒已經死去,這隻是幻覺,隻是幻覺!”穆欣茹整個人摔坐在房中,不斷的叫喊著孫麽麽,但房內仿佛沒有人聽到她的叫喊,一直沒有回應,“你們這群奴才,給本宮出來,出來!”
“娘娘,小公主她恨你,她要你這輩子都沒有子祠!”
“母後,你為何要毒害平兒?母後,平兒好難受,那個藥好苦,好苦……”
“昭平之死是你誤了救治期,與我無幹!”
“娘娘您看,小公主好恨,她好恨……”混亂間,靈可已到了穆欣茹眼前,繈褓中的正是穆欣茹之女——昭平,她小臉蒼白,雙目圓睜,唇邊處不斷的溢流著的黑色血絲。
“娘娘,你連親生女兒都下手,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子祠!”
“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穆欣茹捂著耳朵,眼前天旋地轉,無數人影在她身邊旋轉,大笑還有嬰兒的哭聲,“平兒,殺平兒是蘇敏婕,她說這點藥量不會奪取平兒的性命,她說平兒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
“她說平兒不會有事,你便舍得讓平兒試藥?!”冰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語調餘音中的怨恨清而易見,那俊朗的麵容如同狂風暴雪將至,頎長的手隨之扣上了穆欣茹的咽喉,穆欣茹呼吸哽塞,豔麗容顏蒼白如紙,臉上卻掛著淡淡的笑,對著眼前人不斷地說著,“她說平兒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是的,平兒不會有事。”甜而不膩的嗓音從門外傳來,來人正是洛凝,穆欣茹逼她至此,太後當夜險些就地將她就地處死,在藍晨曦的極力反對下才答應給她三日的時間。
“看,平兒這不是好好的嗎?”洛凝接過靈可懷中的幼兒,湊近穆欣茹。
“拿自己的親骨肉來試毒,她有何資格見平兒?!”藍晨曦不看正垂死掙紮的穆欣茹,她陪了他數年,在過去的日子裏他沒有洛凝,而讓他活下來的則是穆欣茹身上的影子,他曾告訴自己,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對穆欣茹下手!
“她有的,因為她不夠狠。”不約而同的兩個人說出同樣的話,是洛凝,還有太後。
“她不夠狠?”藍晨曦低喃了聲,微微鬆開扣在穆欣茹咽喉上的手。
“若她在狠一些,把藥量加足,昭平當真不治,萱妃必死!”太後淡淡接話,之所以饒了皇甫霓萱不是因為她懷中的骨肉,皇甫霓萱與慶王的事她全都清楚,饒她一命的主要緣由是宗親王保下了平兒。
洛凝微微頷首,穆欣茹是不夠狠,她還有所保留,否則她定沒有翻身的機會。
蘇敏婕立於鳳儀殿外,看著時哭時笑的穆欣茹稍稍歎了口氣,那日藍晨曦將藥包交給孫麽麽她便聞出了藥中的不對,裏麵參合了“火麻”的成分,藥裏的火麻極輕本不會對人體造成影響,但洛凝給的香料中混有“三星蝶”迷香,當迷香與火麻成分結合,會讓人產生幻覺,焦慮不安而導致心神混亂。
洛凝利用了穆欣茹最後的一絲良知,因為她的良知昭平慶幸保下了性命,因為良知穆欣茹誤了全盤計劃,因為良知讓洛凝有挽回的機會,也因為良知幽國後宮之首即將撤換。
隻是,有一事她始終不明白,為何穆欣茹將慶王的腰牌交給太後,太後竟然沒有對洛凝實施行動?
“跟我走!”韓鈺的聲音再現,蘇敏婕被環抱而起,兩人騰飛而去。
“你自個走吧!”來到門口處,蘇敏婕突然改變主意,掙紮起來。
“韓鈺的到來便是為了接沁兒,沁兒也是為了幫韓鈺報仇才進宮成為藍晨曦的妃子,不是嗎?!”韓鈺不解,雙雙退隱不正是兩人想要的嗎?!
“我……”蘇敏捷避開韓鈺熾熱的目光,她,曾經想用身體去迷惑藍晨曦,她已經不是當年的沁藍了,“我曾是藍晨曦的妃子……”
沁兒曾是藍晨曦的妃子,這是爹不同意他進宮尋人的原因。
因為此事,他苦苦掙紮了數月,當日爹寒玉舍弟子尋到他時,他雖未斷氣卻已是奄奄一息,據爹所言寒玉舍中人是在他墜崖數月後在林中木屋尋到他的,以此推算他跌下山崖至被寒玉舍尋回已隔數月時間,當日他身中數劍,均中要害,當日的他不止身中多劍,還中了劇毒,從懸崖墜落,本該一命嗚呼,但木屋的主人為他續了幾個月的命,才讓他保住了性命跟爹娘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