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誌乾見柳雲飛飄然離去,有些無奈。
他在此地也確實是靠接引新來之人,收取一些報酬,再就是給城中的坊市拍賣行推薦顧客。不過這城實在太小了,新來之人又少,掮客不好做。他早就想不幹了,不過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今天他要堵上一把。
對此,柴誌乾已經習慣了,新來之人多少會有些戒心的。畢竟,這是外海之地,有些人來此地並不是為了捕妖,而是專為殺人的。弄得一時之間,人人自危。而掮客因接引領路的原委,還是有些忌諱的。一旦有人出了事,而掮客幾乎是跟那些人接觸最多的了。
不過,柴誌乾當然不會就此放過這來之不易的生意,否則再要等到下一個主顧,還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他已經沒時間在這閑散,他還有大誌,必須要盡快進階。如果待他修到煉氣中期,倒也勉強能跟人合夥去捕殺一些低階妖獸度日,自然也就不屑於再做這掮客勾當了。
柳雲飛自然不知道這一切。不過他自己就是個殺人發家的主,對殺與被殺之事從來就不陌生,甚至已經非常厭倦。
殺人者被人殺之,柳雲飛自然得時時提防被人殺害。他殺修士雖然多半是處於自衛,但是未免有些過當了。畢竟,無論是在雪山,還是在瀚海,除了十來名結丹修士必須死之外,其餘之人完全可以驚退或者教訓一番就是的。實在麻煩的,他也有機會逃遁而走.........
柳雲飛剛入外海,必然要時時警覺。他走得幾步步,卻感到身後那人又跟了上來。
“前輩不要誤會,或許在下對前輩能有什麼幫助呢。我有這附近海域的海圖,知道海妖經常出沒的地點,我還知道這裏的每家店鋪都新進有哪些材料,還知曉哪些人可以信賴,哪些人會坑害同夥,哪些人.........”柴誌乾跟了上來,幾乎是哀求的語氣,一口氣將一大堆東西說了出來。
柳雲飛聽得此話,停了下來,言道:“喔,你有海圖?”
“呃,晚輩確實有這片海域的地圖。而且圖中囊括的海域,很多地方還是沒有人去過的。”柴誌乾咬了咬嘴唇,言道。
柳雲飛聽得此言,神色微微一動,心下琢磨起來。他一向出手闊綽,在平海城自然沒人會隻圖一時之利,不計將來,敢於坑蒙拐騙他。那樣的話,也隻會失去一名大主顧而已,甚至還可能給小店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故而,柳雲飛之前雖然在價格上有點吃虧,不過卻都是實在貨,保質保量。而對這些,柳雲飛自然也是知道的,卻也懶得為一些小利跟那些店主討價還價。不過,眼下到了外海,對這種做一次性生意的人,柳雲飛還是有所提防的。
柳雲飛略一沉吟,言道:“簡圖的話,那就算了!”
“不!是輿圖,實地堪輿照影而成之圖。”柴誌乾連忙言道。
柳雲飛略一打量這柴誌乾,言道:“嗯,顯影輿圖是可以考慮的。不過,以你的修為,又怎麼會有這樣的圖呢,你現在還無法馭器飛行罷?”
柳雲飛說道這裏,柴誌乾麵卻兩眼濕潤,擦起眼睛來,哽咽幾聲之後,勉強言道:“家尊是一名元嬰修士,在十年前一次出海之時,不知所蹤了,有人說他遭遇化形期海妖,不幸隕落了。。”
“哦?竟有此事,令尊是誰?”柳雲飛有些無法理解這種情形,他父乃堂堂元嬰老祖,就算被海妖吞噬是真,那麼起碼也留有一大筆靈石給柴誌乾才對的。元嬰修士的家當,起碼夠數十個有最差靈根之人修煉到煉氣頂峰罷。而且,如果事出突然,真沒留下什麼,這輿圖應該也不會在此人手上了......
“家尊是天行散人!”見柳雲飛有幾分不信的樣子,柴誌乾還是道了出來。
“咦!天行子前輩。”柳雲飛這一驚非同小可。
到星宿海以來,柳雲飛偶得聽聞,這位天行散人是東海區裏麵唯一一位,沒有加入到散修聯盟長老會的元嬰老祖。此外,此人還是正道聯盟與魔道聯盟兩名首領之外的第三名大修士。據說此人神通廣大,法力甚深,一對一相比的話還略要勝出正魔兩道大修的。故而,此人絕對可算是繼卓碧雲失蹤之後,星宿海的第一修士。
不過這位天行子一生為人異常冷傲清高,不屑於結黨營私。妻妾,門徒,,親屬什麼都沒有,甚至連個交往甚密的朋友也沒有,孑然一身而已。
那麼,他怎麼會有個流落在這紅霞城的子嗣呢?而且,如果留下子嗣,以元嬰老怪的影響力,很容易募到一個護佑家眷之人才對?就算乃父數百歲高齡,修成了大修士之後才育子,他的妻妾總不會修為太低罷?即便是個金丹期女修,也足夠照料柴誌乾了,怎麼會淪落至此,他該籍乃父餘蔭,在平海城買地做領主逍遙快活才是。
略微一動腦子,柳雲飛不再相信此人之言了,便說道:“道友的輿圖打算怎麼賣?”
柴誌乾麵露難舍之色,一咬牙,言道:“五千!用靈丹交換最好。”
“輿圖是否可借柳某一觀?”柳雲飛耐著性子,麵色如常,如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