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飛淡淡言道:“不錯,此事勢在必行。竹道友應該清楚,柳某並非正道那幫假道學之人,也就不會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若我此時騙你,暫時答應不將她祭煉成法寶,而到時候又偏偏狠心瞞著你做了,還不讓你知曉,又將你騙為奴,想必到時候道友更哀傷罷!”
柳雲飛說的倒也是實話,那些正人君子虛偽奸詐起來,簡直令人發指。
柳雲飛就曾聽聞,一名正道之人非常偏執,偏偏外表看去,一本正經,名聲極好,毫無缺點。此人傾慕之人別嫁之後,這正道之士卻一方麵暗殺此女的夫婿,令一方麵不計前嫌地娶此女做老婆。然後再將此女和前夫的小孩一並養大,視如己出。這看起來,開放殺人一截,也還算是真性情之人。但是等到當初謀殺之事敗露,關乎自己名聲之時,此人便痛下狠心,。不管有多愛那女的,不管多喜歡那孩子,也要將之除去。
總而言之,正道之人將名聲和別人怎樣看待自己,看得比一切都重。因此也養成一大群偽君子,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柳雲飛在東海區熏陶,能把奸詐看透,將之視為雕蟲小技,感覺奸詐跟欺瞞是最低下最惡劣的。又兼之他自身魔性也比較重,故而,既然有心要將那筇竹煉成法寶,也就不會用欺騙手段玩陰的了,直接跟對方明說。
妙竹見柳雲飛不肯讓步,一定要將筇竹煉成法寶,不禁萬分絕望。她本體既已被挖掘,一身的幻術跟隱匿之法也就廢了,還不得不寄附在一蓮花裏。
見她如此,柳雲飛言道:“其實你也不必擔心,那黑袍人如此了得,柳某不一定能得到的。若是真有別的辦法能不煉製法寶就有能讓柳某掌握禦雷筇能力之法,柳某也不一定非得將令妹煉成法寶,不過若想因此暗害柳某,柳某絕對毫不猶豫地以最快速度將那筇竹煉成法寶。”
說到這裏,柳雲飛又言道:“時間不早了,柳某還要去一處赴約。你若因我不願放過令妹,而不願隨我一同前往的話,隨時說一聲,我放你離開。若是一同前往,柳某僥幸得手,自然如前麵所言,將你的法體歸還於你。”
妙竹萬分氣憤,真沒想到會成這樣。之前去找柳雲飛,原是她擔心柳雲飛在林中亂竄,弄出什麼亂子來,好心去引路,後柳雲飛見她受傷,也好心送她回去。及至對方探知自己的妹妹是筇竹之時,竟然絲毫不肯鬆口放過,早知如此,不提自己妹妹還好。不過,不提的話,到時候柳雲飛僥幸得手的話,一眼見到禦雷筇,那更是不可開交,那時恐怕就不僅僅是說說,而是要直接動手了。
妙竹自然不知道柳雲飛秉性,若是她當時沒有說出她妹妹,隻是把其他幾樣的價值用來誘導一番,柳雲飛也絕對願意前去。然後,她隻要說出事成之後她優先挑選一樣,屆時,她立馬把她妹妹選走,那樣的話,柳雲飛到時就算親自看到紫霄禦雷筇,因為事先答應人家了,也就絕對遵守若言的。而現在事先提了出來,柳雲飛則是一口咬住筇竹不放了。
當然,妙竹事先不可能知道柳雲飛正急需筇竹煉法寶。也不會清楚柳雲飛秉性,否則以柳雲飛近乎迂腐死板的性格,她可行的辦法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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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柳雲飛跟妙竹鬧分歧的同一時間裏,一名身穿黑袍,麵容有幾分蒼白的青年騎著一頭白犀正往四象宮方向而去。白犀行速甚急,背上卻平穩異常,如似禦風一般,遠遠望去,黑袍青年在其背上絲毫沒有上下起伏跟左右晃動。卻片刻之間,白犀已經竄出密林,馱著黑袍青年一路向前而去。
青年在犀牛背上,麵容冷厲,一雙淒寒的紫瞳半睜半閉,似要睡著一般。在經過一處草地之時,忽然,他神色一動,白犀也似有所感應一般,駐蹄停下來。
黑袍青年耳朵稍微蠕動一下,麵上殺意一閃,正要開口說話,卻似乎想起什麼,便不再言語。而是轉首往一側的冷冷望去,順其目光所抵之處,除了一從外,空空如也。黑袍青年也不說話,之時靜靜地雙手抱胸,動也不動。其身下的犀牛因沒有主人允許,也是動也不動矗立在原地,不時甩動耳朵。
一時之間,除了獸息咻咻,那犀牛不時朝地上噴氣之外,再無別聲響。此時,天色陰暗朦朧,四下一片寂靜,靜得連蟲豸啃食青草的聲音的聽得一清二楚。
一人一獸對著那從夾竹桃駐足了大約一刻鍾,坐下的白犀早已不耐,大口大口地朝地上噴氣起來,獸息咻咻,噴出的白氣將地麵方圓丈許之地的地椒凍成一個個冰條。而不遠處的夾竹桃從,依然毫無動靜。黑袍青年靜待良久,緩緩從懷中摸出一件數寸長的東西,那物件白蒙蒙一片,看不清裏內是何物。
黑袍青年青年朝身後的叢林回首望去,麵色冷笑,眼中言閃過一絲火熱。之後,他四下瞭望一番後,對著那從夾竹桃淡淡言道:“厲霜,梅籙,本座已經給過你們很多次機會,你倆避而不見,意欲何為?”
這一次,不知為何,黑袍青年竟然不咳了。他說完話後,蒼白的麵容裏,泛出一絲不正常的紅暈來。見夾竹桃中依然毫無動靜,黑袍青年原本合掌的雙手一分二開。手中的白光立馬激射而出,倏的一聲往那從夾竹桃一繞而去,轉眼間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