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章
本來打算直飛日本的行程在一個電話後擱淺了。
是陳太打來的電話,淮左都差不多忘記了陳太的模樣。當衛子軒掛下電話開口的時候,淮左才忽然想起來,自己離開上海還不到一個月,卻像上個世紀的事情了。
陳太大概聽了衛子軒的講述,並沒有同意衛子軒他們立刻前去日本,而是讓他們先回去。淮左看見衛子軒對著電話努力的爭辯著,但是電話那頭最後一句大聲的說,“這是命令!”就掛斷了。衛子軒聽著電話裏的嘟嘟聲,說了句,是。
淮左並不明白,世界已經這樣混亂了,為什麼還不趕快去平息。雖然他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但就像來英國時候一樣,事情在你探索的時候就自動浮現在眼前。所以,不是應該努力去做點什麼才對嗎?
可是,衛子軒隻是對他搖了搖頭,告訴他收拾收拾,回家了。
那聲音裏的疲憊,讓淮左忽然間恍惚,像陌生人一樣的看著衛子軒。
安娜第一節主動走進淮左,對淮左說:“沒事的,他隻是累了。”然後,帶著拉娜婭回去了房間。
當大廳隻剩下淮左和木柯的時候,淮左隻能呆呆的看著木柯。木柯有一些手足無措,尷尬的笑了笑,“那就回去休息一下吧,也挺好。”
淮左對他點了下頭,也離開了。
當他們來到馬賽的機場時,門口還有幾隻鴿子悠閑的晃動著,淮左忽然發現,門可羅雀還真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淒涼。
上了飛機,也不過寥寥幾人,其實能有飛機,淮左已經覺得很難得了。淮左看了看其他人,衛子軒閉著眼睛,而安娜則在翻看著最近的報紙。隻有拉娜婭和木柯看起來不是那麼疲憊和緊張,看著電影,喝著可樂。
淮左也閉上了眼睛,希望一覺醒來已經在上海,可是漫長的旅途裏,他隻淺淺的睡了兩三個小時,腦袋一直在空白和各種會議的間隔裏找不到停歇的機會。
又是飛機的引擎聲,淮左似乎已經感覺到親切了,也許坐的太多了。
他們一行人下了飛機,淮左想起自己第一次跟著衛子軒來的時候,滿腦袋想的還是自己要如何麵對以後的飛黃騰達,現在卻隻是狼狽的又一次站在了這裏。忽然忍不住,笑出了聲。
衛子軒和拉娜婭都看向了他,拉娜婭好奇的問,“淮左哥哥,怎麼了嗎?”而衛子軒看了他一眼,也傻傻的笑了。
“中國還是這麼多人啊。”淮左對拉娜婭說。
“是啊,快要過年了呢。”衛子軒跟著說,“轉眼都要2月了。”然後走向機場的大門。
一不小心,就要過年了。難怪機場裏翻湧著人潮的味道,這種味道竟然讓淮左感到親切和溫暖,相比起普羅旺斯大街上霸占著街道的慌張和逃竄,中國人總是如此可愛的隻關心著自己的生活,也許法國和日本新聞,那些神神叨叨宗教剛好是回家火車上聊過一夜的話題。
淮左突然對著木柯和拉娜婭問到:“在中國過個年吧?你們會喜歡的。”
拉娜婭和木柯都楞了一下,然後異口同聲的回答到:“好啊。”
三個人忽然開心的笑了,笑聲特別的幹淨純粹。
出門衛子軒打了兩輛出租車,本來淮左會以為有人來接,不自覺的看了眼安娜。淮左也不明白為什麼一下子自己那麼容易胡亂的聯想,假裝無奈的聳了聳肩,上了車。
拉娜婭和安娜坐了一輛,剩下的三個人坐在一輛車上,木柯還是坐在了副駕。一路上除了不斷抱怨堵車以外,就不賴煩的說了很多次的好遠。卻沒有人搭理。
等終於到了別墅群,淮左遠遠的看見陳太坐在別墅外的一把搖椅上,腿上蓋著一張絨絨的毯子,懷裏抱著一隻白色的貓。她的出場總是像演電影一樣,擺足了貴婦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