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泰山大會3(1 / 2)

眾人看向他所抓之人,無不愕然:“這般高大粗獷之人怎會是出聲那人,這青臉老者怕是找錯人了。”那藍衣大漢見他這一抓骨氣蒼老,看似暮靄沉沉,毫無生機;然而手腕輕顫間,又如暴雨驟歇,仍伏了無限殺機,讓人不知何去何從。尖聲笑道:“好個意散形不散。”右手並食中二指點向青臉老者掌心,左手抖肘沉拳,取其右腹。

他這一拳去勢怪極,每行寸許便是一頓,看似斷斷續續,然而前行卻是極快。那青臉老者怪笑道:“原來是崆峒門下!”說話間左手已成鷹爪,啄向那人手背。右手袍袖一轉,帶出一股極古怪力道。藍衣大漢麵沉如水,左手食中兩指一屈一彈,正中那老者爪上。旋又咬牙挺進右拳,擊在那老者衣袖之上。眾人看他二人拳袖相交,均聞“砰”的一響,心頭無不一震:“這青臉老者袍袖大有古怪!”

藍衣大漢一拳打中那老者袖袍,隻覺其堅竟逾生鐵,拳頭隱隱生痛。那青臉老者此刻神色頗顯迷茫,皺眉道:“你是李思成還是任天成?”藍衣大漢“哈哈”笑道:“在下正是那不成器的任老三!”眾人再聽他此時發話,其聲渾厚粗獷,已不複先前尖銳之音。人群中有知悉雙方底細的低聲道:“這任老三向來膽大包天,此刻惹上了石門三英,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了。”

那青臉老者臉色愈青,冷冷道:“便是你派蘇掌門在老夫麵前也不敢充大,你怎敢出言挑釁?”任天成先是滿麵驚愕,繼而爆發出一聲大笑,最後則彎腰捧腹而笑,笑得上氣難接下氣,半晌站不起身來。周圍眾人見他偌大一條漢子,此刻身形顫動,笑的死去活來,幾乎捶胸頓足,無不大覺莞爾。那任天成艱難止了笑聲,伸手點指那老者,喘道:“趙伯龍,你何必狂言欺世。休說是我派掌教,便我師兄來了,你也不敢胡吹大氣。”

原來這青臉老者一行三人乃元都附近拳法名家,兄弟三分別取名伯龍、仲獅、叔虎,算得上一門猛獸。三人苦習形意拳多年,大得此拳奧妙,猶以老二仲獅為最。隻是其人性情木訥,不喜多言,少在江湖走動,是以門中三人反以長兄名頭最響。此時趙伯龍冷冷笑道:“五年前我兄弟三人親赴崆峒,欲與你派掌門蘇長嶺切磋較技,他卻避而不見。你說,他若不是怕了,又是為何?”

周圍眾人聽了此處,紛紛拿眼看向任天成,隻盼從他口中知悉真相。任天成卻是一怔,心想此事我為何從未聽掌門師兄提及,定是這老兒胡編亂造,笑道:“老匹夫休要胡言,我派掌教功參造化,豈會懼你形意門三隻小醜。”趙伯龍看向眾人,“嘿嘿”笑道:“蘇長嶺閉門不戰,這等醜事自是不敢宣揚!”眾人看他說得煞有其事,不似作偽,霎時議論紛紛,一人道:“嘿嘿,拳怕少壯,那蘇長嶺定是見自個兒年老體衰,所以才不敢應戰。”另一人道:“不錯,你想他這等怯懦,怎敢跟同門提及,看來此事十有**是真的了。”

眾人說長道短,直把任天成恨得咬牙切齒。這時西邊人群中忽有一人踱步而出,緩緩道:“趙掌門豪情蓋世,在下崆峒派李思成特來討教趙掌門高招。”任天成見了這人出來,麵上大喜,道:“師兄,這老兒胡吹大氣,信口雌黃,你可得好好揍他。”李思成輕輕頷首,也不搭話。

眾人聽那人自承李思成,無不“啊”的一歎,心說:“素聞李思成一手崆峒七傷拳猶勝門中掌教,也不知是真是假,今日可有好戲瞧了!”有尖酸刻薄之徒嚷道:“李大俠,對麵可是有獅又有龍,你可得當心啊。”李思成微微笑道:“多謝兄台提醒,在下自會省得。”沈狂三人見了思成,俱是一喜,心說這下可真熱鬧了。

那趙伯龍臉色稍變,冷眼瞧向思成。見他年不過四十上下,頭戴逍遙巾,身著褚布袍,淡眉朗目,麵皮白淨,好似書生一般。悶哼一聲,沉沉道:“也罷,蘇掌門閉門不戰,你這門下第一高手來了也是一樣。”說完隻待動手,身旁一人上前按住他道:“大哥且慢,殺雞焉用牛刀,還是小弟代為效勞吧。”伯龍看向那人,哈哈而笑,道:“既有二弟出手,那是最好不過了。”

阻他那人正是趙仲獅,年約三十好幾,身量頗為高大,隻是上麵少有皮肉。說話間麵無表情,好似閻王身旁鬼差一般,此刻踏前一步道:“李兄請了。”李思成也淡淡道了聲請,二人便同時縱身往台上蕩去。他二人上台身法大有不同,李思成如離弦之箭,體輕且快;趙仲獅似平原滾石,勢沉而緩。

那農夫見二人一左一右飄上台來,渾如置他無物,心頭大怒。見趙仲獅麵顯木訥,隻道好欺,還未待其站穩,早已一掌劈出。趙仲獅鼻中一“嗤”,也不見如何作勢,便已避開他襲來這掌。隨後一掌貼其後肩,道了聲“滾”,便將他拍的往思成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