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眼皮一顫,是這樣嗎?
過往的沉痛再被揭開,蘇晚依舊是剜心蝕骨的痛。
可再痛,也不願意表露半分,讓宋安冉稱心如意了。
“哦,所以老天開眼,知道我遺憾,又讓我生了一個。”
這句話,是暴擊!
宋安冉揪住五指,眼眶裏的恨幾乎要溢出,“你跟顧宴臣和好了?”
“跟你無關。”蘇晚冷笑道。
“你知道我的骨癌,是怎麼控製下去的?”宋安冉瘋了一樣笑起來,“顧宴臣拆下了我身體裏所有癌變的骨頭,給我換上新的人骨,你知道,那有多殘忍?你知道他有多心狠?你還敢跟他在一起?”
“他多狠都沒關係,反正現在他隻是我的情人。”
“你……蘇晚你騙人!顧宴臣肯定不可能給人做情人,這是假的!”
“等我哪天開心了,讓他親自來告訴你,這是真是假。”
蘇晚轉身,離開這裏。
刺激到這裏就夠了。
聽聞全程的景瑞,默默看著蘇晚的後背,這招真是殺人不見血。
不敢想宋安冉接下來會怎樣的抓耳撓腮。
景瑞提步,追上了蘇晚,他躊躇著開口:“二爺跟宋安冉的關係其實……”
“等他醒來,我會問。”蘇晚打斷了他的話。
現在,關於他和宋安冉,她一個字都不想聽。
景瑞一聽這話,笑了。
二爺又有戲了。
兩天後化驗結果出來,腫瘤是良性。
而顧宴臣還沒醒。
蘇晚跟陸塵明商量後,跟霍逍解除了婚約。
顧宴臣的事,還瞞著顧奶奶,老太太現在身體大不如前,不敢再輕易刺激她。
半個月過去了,顧宴臣終於醒來。
他睜開眼就看到了眼前的蘇晚,他撐著床想坐起來,被蘇晚摁住了。
蘇晚叫來醫生,給他檢查一番。
“醒來就沒大礙了。”醫生也算鬆了口氣,要是顧二爺沒治好,那是會砸招牌的。
一群人匆匆來,又匆匆走。
景瑞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看著顧宴臣滿心滿眼都是蘇晚的樣子,鼻尖忍不住泛酸。
這半個月相處下來,他明顯感覺到了,蘇晚對二爺的愛,很淡很淡,或許已經沒有。
病房裏安靜下來。
顧宴臣看著蘇晚,笑了,“晚晚,我想去窗邊,看看外麵。”
蘇晚起身,給他把輪椅拿過來,然後像以往那般,把他撫上去坐好,再蹲下身給他整理鞋子。
看著她嫻熟照顧他的樣子,顧宴臣眼控製不住的熱了。
她把他推到窗邊。
下麵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兩人靜靜挨著,有種歲月靜好的圓滿。
可哪裏來的圓滿?
顧宴臣眼底的黯然轉瞬即逝。
下一刻,他聽到耳畔一句,“顧宴臣,你站起來,我就原諒你。”
顧宴臣猛地抬頭,黑沉的眸水光瀲瀲,“真……真的?”
“我隻給你一年時間。”蘇晚臉上冷漠一片,語氣也如機械般冰冷。
顧宴臣不在意她的冷待,熱切回應:“好。”
“一年後不管結果怎麼樣,孩子的撫養權,我要。”蘇晚說出她最終的目的。
顧宴臣點頭,“好。”
他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讓蘇晚忍不住側目,跌入了一雙含笑的眼。
“晚晚,我能抱你一下嗎?”
“不能。”蘇晚話落。
顧宴臣握住她的手,將她拽到懷裏。
重逢那一刻,他就想這麼做了。
忍了這麼久,終於抱到了。
他抱住她的腰,把頭埋在她脖頸,貪戀的汲取她的味道。
他的晚晚,就在他的身邊。
蘇晚感受到了脖間有溫熱滴落,她深沉的眼眸輕輕一顫。
他們,或許永遠沒有以後,也或許明天就有以後。
未來,交給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