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哭鬧,到撒潑打滾,再到不堪的辱罵,肖蘅都默默的看著,從口袋裏掏出準備好的打火機,啪的一聲火苗露出來了。
“你敢……你想幹什麼?” 肖母還在鬧,猶不相信。
肖蘅已經將打火機扔到了床上,破舊的被褥很快就被點燃,她站在旁邊感受著灼熱感,看著他們呼喊著要救火。
一桶桶水潑下去,火被滅了。
肖蘅跟著他們走到院子裏,發出冷笑,“你們不要我去上學,那你們晚上最好也不要睡覺。”
“你敢,看我不打死你,”肖母一巴掌呼在她臉上,氣衝衝的吼道。
肖蘅的臉紅腫起來,她卻毫不在意。
指了指廚房,“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活,放火?下毒?還是直接用刀捅?你們喜歡哪一種死法?”
“你這死丫頭,趕緊禍害別人去吧,”肖母心裏早就有了主意。
肖蘅腦子好,能考上北城大學,前來說親的人一撥又一撥,她絕對可以拿一筆不菲的彩禮。
“那他們死了,你們就是主謀,”肖蘅將手裏的打火機扔到了她的腳底下,聲音仍舊淡淡的,“你覺得憑我的腦子,能不能做得到?”
肖母被她這副樣子嚇到了,拉扯著肖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見肖蘅的眼神放在了肖俊的身上,慌忙的擋在了前麵。
“不許你打他的主意,”肖母惡狠狠的。
肖蘅笑出了聲,大方道,“你們要是都死了,留他在這世上,倒也不是不行。”
肖俊又懶又蠢,沒有肖母在,他絕對不會過得多好。
“你滾你滾,給我滾遠點,”肖母很無力,拿掃帚趕她。
肖蘅看也沒看他們,提起書包就走了。
肖父從後麵追了上來,左右看了看,塞給了她十塊錢,“別讓你媽媽知道,出門在外要照顧好自己。”
肖蘅看了眼他的背影,低頭看著手裏的錢,笑著笑著不禁流起了眼淚。
血脈親情,原來不過值十塊錢。
她缺愛又缺錢,所以在後來遇見喬渺後,肖蘅一度羨慕得發狂,尤其是沈蓁在言談之間總是不經意的透著對喬渺的愛意,她才知道。
原來被媽媽愛著,是這樣的感覺。
她的人生完全是陰暗的,努力了整整十二年,才開始透出一絲微光來,不像喬渺,天生就是生活在太陽下的女孩子。
所有人都寵著愛著,從不用為錢發愁,眼中的幹淨與純粹是肖蘅從未見到過的。
兩個人兩種性格,肖蘅承認在最開始的時候,她是存了目的的接近,可是後來,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不堪。
維護自尊,保持尊重,兩人逐漸相處成了朋友,肖蘅從未想過自己在最困難的時候,幫她出淤泥的人會是喬渺。
她很慶幸,也很高興自己原來沒有被命運徹底拋棄。
和宋舒白離婚,肖蘅不是不難過,可是她沒辦法失去自我,更沒辦法承認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是無用的。
走到北城,她花光了所有力氣。
她的人生,需要有光。
而那束光,可以不是宋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