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賜還在地上躺著,明珞熙等人想去看他,卻被武陵社的人擋住,就是不讓看。
就是再好的脾氣現在也憋不住火了,淩雲社的少年們氣得個個臉紅脖子粗,隻聽有人喊了一聲。
“別廢話,揍他們!”
本就怒火中燒的顧硯洀立即就要揮拳被徐墨岫死死拉住。
李彧抱臂走到他麵前,“什麼絆人?是他自己腳底下不利索——”
他湊到顧硯洀麵前,故意挑眉譏笑,“怪得著誰?”
顧硯洀咬緊牙關,太陽穴的青筋突突直跳,拉著他的徐墨岫手勁不小,顯然也是壓抑著怒火。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叫整個淩雲社一片嘩然。
江天賜睜開眼,弓著身子,捂著小腿痛得滿臉慘白,冷汗直冒。
武陵社的人還擋著不讓淩雲社過去扶。
“李,彧!”
顧硯洀眼睛冒火,從牙縫裏擠出兩字。
徐墨岫擋在他前麵對上李彧,“李彧,你真叫人不齒!”
看顧硯洀被氣成這樣李彧開心極了,他神情倨傲,唇角高高翹起。
“不齒?蹴鞠比賽,傷到這傷到那可太正常了!難道還要在賽場上學你們書呆子那套,作個揖再搶鞠嗎?”他不屑一笑,“回去吃你們書去吧!”
徐墨岫還要跟他理論,明珞熙攔住他。
“李彧,這裏是書院,不是你流氓痞子那套,你這是在壞規矩!”他目光冷凝,不似以往那般隻是乖巧的少年郎。
“嗬~”
李彧口中一聲短促冷笑,“明珞熙,你別忘了蹴鞠的來曆。”
明珞熙眼眸一滯。
……
“出了何事?”
高台上的京兆牧李大人問道。
前去打聽情況的長隨已經回轉,正對著京兆尹王大錘低語回話。
王大錘笑了笑,揮手讓那人退下。
“大人,無妨。”他起身拱手,笑道:“不過是有個少年搶不過跌倒了而已。”
話音剛落,就聽彩棚邊有個聲音渾厚威嚴的男聲冷嗬了一聲。
“王大人,你這是東西耳朵南北聽嗎?那可並非搶不過跌倒,而是故意下絆子犯規!”
似笑非笑的靖國公說道,他背著手,身邊還跟著承恩侯府的一品軍侯李憲武等幾位大人。
在場的所有達官顯貴全部站起,恭迎靖國公和老侯爺李憲武。
王大錘看到靖國公身後恩師,立刻笑著打圓場,“這蹴鞠本就源於軍中,是練兵的手段,鍛煉士兵之間對抗技巧,增強武藝。
既然是對抗,難免會有肢體接觸衝撞……
至於什麼規矩不規矩的,這少年學子都是未來的棟梁男兒,豈能畏懼跌倒流血?我朝男兒血性豈不成了笑話?”
他這一番話說得道貌岸然,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但誰也沒接腔。
靖國公不知想到什麼並未理睬,他神情嚴肅,將視線投到顧硯洀身上。
兒媳婦今日特意派人等在他下朝的必經之路,邀請他來看顧硯洀蹴鞠比賽。
他隻知兒子在國子監讀書時倒是有玩蹴鞠,但他母親嫌他玩物喪誌,沒收了鞠,他已經很多年都沒再提起過這茬兒。
沒成想再聽到他和蹴鞠有關,竟是要代表雲鼎書院上賽場。
靖國公頓時來了興趣,想到自己年少時,也曾與同窗好友一起蹴鞠,把酒言歡,就邀了幾位同僚一起來看。
老侯爺知道自己的嫡孫李彧弄了個什麼武陵社,還是裏麵的頭兒,也跟著來了。
兩家的孩子竟是對立方不說,還起了衝突。
靖國公和老侯爺麵不改色,負手而坐,望向場中。
場上兩方正在對峙,僵硬氣氛被一個突然衝過來的長隨打斷。
“京兆牧大人問,可還能繼續?”
半點不提場上的衝突。
在場的少年都明白什麼意思,這是讓把比賽繼續下去。
看到長隨過來,李彧不再讓人阻攔淩雲社的人。
小花擠在淩雲社的人裏扶起哥哥,心疼地眼中淌著淚花。
顧玉珍礙於要避嫌,止步遠處,隻能幹看著著急。
“喂!還敢不敢比啊?”李彧眼神挑釁,看了眼天色,“現在若是認輸的話,本侯還趕得上去歡意樓吃酒狎妓!”
武陵社的少年們哄堂大笑。
“比!”江天賜忍著劇痛,咬牙道,他輕輕推開小花和同伴,掙紮著想站起來,“不到最後一刻,我們絕不認輸!”
話音剛落,他右腿竟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膝蓋砸在地上的聲音讓人抽氣。
地上點點滴滴有血漬蜿蜒,這傷可太重了!
明珞熙立刻做出安排。
“江天賜,腿傷要緊。”他嚴肅道。
“但我們還少一個……”
徐墨岫皺眉。
他們已經沒有可以替換的人了。
“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