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列寧、光頭和淺野自然住了那個大房間。小瑾、栗子、聞靜三人,寧姐姐、娜娜、魏央和我四人分住兩個小房間。娜娜麵對這種集體寢室式的居住條件,還是抱怨了幾句。因為少一張床,我和魏央主動提出擠在一起,寧姐姐有點不好意思,但我倆沒覺得有多委屈,在學校的時候,要好的女生晚上悄悄話說不夠,最後擠一起睡,非常正常。
按照老胡的指示,我們迅速地收拾了一下必備的東西,把一些不必要的東西放在住處,輕裝準備上路。我看見娜娜將一個化妝包拿出來,猶豫了一下又放回大背包裏。
老馬給我們準備了一些涼白開,說是山泉水燒的,你們裝一點路上喝。
我嚐了一下,口感非常清冽,於是裝了滿滿一瓶。老馬笑了,說:“丫頭,別裝太滿,太重,這山裏處處是山泉,幹淨得很,都可以喝。”
他本來要跟我們一起去,路上好做個向導。但我們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他,光頭哥說他來過幾次,對山上情況比較熟,他帶路就可以了,讓老馬忙自己的事去。
老馬把我們送到通往山上的那條小路入口,我們和他揮手道別,開始了登山之路。
沿途陽光滿眼,林間鳥語陣陣,山花爛漫,山中樹木以毛竹和鬆柏居多,其間也有些楓樹和不知名的落葉樹,時序已過中秋,雖然地處江南腹地,一些樹的葉子也漸漸變了顏色,紅黃之葉點染在翠色之間,讓人看得心曠神怡,
魏央、寧姐姐在聽老胡、光頭講訴他們各自探險自然的往事,這倆男人都是資深戶外活動愛好者,娜娜跟在老胡旁邊,對光頭的話發出不屑的噓聲。聞靜和列寧哥打打鬧鬧,時而高舉著雙手,開心地在林間一路奔跑,把我們丟在遠遠的身後。小瑾和栗子手牽著手,沿途采摘各色野花,編成花環戴在彼此的頭上。
我深呼著森林氧吧裏的好空氣,感覺整個身體都跟著輕盈起來。忍不住輕輕念起一篇長長的英文段落,淺野來到我的身旁,說:“你在念些什麼?”
我說:“太陽從海裏升起來了。陽光柔和地、溫暖地照在冰冷的泡沫上……這是安徒生童話《海的女兒》裏最後一段。”
他說:“那是一則很傷感的童話。”
我笑了起來,我說:“你的意思是不符合此時此景嗎?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這裏的空氣格外好,感覺空山新雨,讓人神精氣爽,這種空靈的感覺,讓我不自覺地想到小人魚變成泡沫飛起來的那一段。”
他說:“安徒生童話裏,我最喜歡這一則故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是雙魚座,對人魚這種形象感到親切。”
我說:“其實我最喜歡的是那一段。”
我還沒開口,他便自然地把我想說的那段英文念了出來:“當暮色漸濃,彩色的燈就亮起來了,水手們愉快地在甲板上跳起舞來。小人魚不禁想起她第一次浮上海麵來的情景。想起了她那時看到的同樣華麗和歡樂的場麵。她於是也跳起舞來,旋轉著,飛翔著,正如一個被追逐的燕子在飛翔一樣。大家都在喝彩,稱讚她,她從來沒有跳得這麼美麗。快利的刀子似乎在砍著她的細嫩的腳,但是她並不感覺疼痛,因為她的心已經比這更要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