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的情緒在討論完那隻狡猾的鬆鼠之後,開始振奮起來。現在當務之急是討論怎麼回去找到老胡他們,淺野說我已經昏迷了半個小時。那麼,加上我們來的路上磨蹭的時間,剛才磨蹭的時間,我們已經離開大部隊一個多小時了,按照老胡的脾氣,他應該已經急瘋了。
我說:“我手機丟在包裏了,你帶手機了嗎?給老胡打個電話。”
他說:“我已經試過了,但這個地方,手機一點信號都沒有。”
我正要站起來,聽到這話,“哎呦”一聲,又摔在地上。
淺野扶著我起身,又把鋪在地上的外套拿起來,拍了拍土穿上,說:“不管怎麼說,先往回走,去我們掉下來的地方看看。”
我倆爬上高坡,回到那個斷崖下麵,它的高度起碼有七八米,我們順著崖底走了一圈,沒有路可以上去。倒是有無數根藤條垂下來,剛才落下來時,如果不是淺野一隻手抱著我,一隻手拉住這些藤條做緩衝,我們還不知道會摔多慘。
我提議可以攀附著藤條上去,淺野伸手去拉那些藤條,手剛觸到,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眉頭也緊蹙起來。我忙問:“你要幹什麼?”
他說:“我隻是想試試這藤條結實不結實。”
我伸手拉了一把,上麵嘩啦啦掉下好些土塊。
我歎了一口氣,說:“算了吧,就算藤條夠結實,你這手上的傷,怎麼爬得上去呢?”
他說:“我能不能上去無所謂,隻是我擔心你這麼爬上去不安全,太高了。”
我仰頭對著崖上高喊了幾聲“老胡”、“光頭”,空山中,隻有我自己的回音回答我們。
“他們會沿著溪流來找我們嗎?”我還抱著一線希望,如果老胡他們出現了,人多,上去的辦法也會多。
“我們在坡下耽擱的時間太久,就算他們沿著溪流來找,估計也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沒找到我們,可能又去了其他地方找。”淺野說。
我自責地說:“都怪我不好,非要打什麼泉水,抓什麼鬆鼠,害你和我一起摔下來。”
他搖搖頭,說:“我現在隻是很慶幸自己跟了過來,不然你一個人摔下來,現在可怎麼辦?”
我的心被這句話觸動了,卻拚命掩飾著不敢表現出來。
他說:“我們想辦法,一起走出去。”
我全部的勇氣被這句話激發了出來,我說:“好,一起走出去。”
說走出去,談何容易?首先是在深山之中,我倆連起碼的方向感都沒有,在茫茫密林中走了好久,卻始終找不到一條有人開琢痕跡的路徑。
其次是我倆的肚子都餓了,我第一次聽到自己的肚子發出一聲響亮的“咕”,忍不住尷尬地朝淺野看了看,不料他的肚子也不爭氣地發出同樣的聲音。我倆對視著,忍不住撲哧一笑。
我們的包丟在了大家休息的地方,那裏麵有我們為今天爬山準備的豐富的幹糧。我們不死心地掏空了身上的每一個口袋,淺野身上隻有那隻沒有信號的手機,水壺,還有一塊腕表。我的脖子上掛著娜娜和我的水壺,口袋裏隻掏出一支唇彩。
我半開玩笑地說:“等餓極了,我們就把它吃掉吧,還是水果口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