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琦反問我：“你現在什麼情況？我上次和魏央聊了一會兒，你真準備去OM做廣告人啦？你不是拿到蘇州電信的offer了嗎？”
我一下子坐起來，著急地說：“你跟魏央說什麼啦？”
夏琦淡定地搖搖頭：“我什麼也沒說，就聽她說你在OM混得如魚得水，留下來隻是時間問題，我就特麼好奇想問你怎麼回事，當初你是信誓旦旦要去電信繼承你老爸的事業的，怎麼在OM呆的這麼起勁。”
我抱著膝蓋，把頭擱在膝蓋頭上，說：“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當初我隻是抱著不要虛度歲月，在去電信報道前夕找點事做的心態，留在OM繼續實習的。可是現在，每每想到明年上半年我就要離開OM，心裏就格外難過。
我把這種心情告訴夏琦，夏琦說：“OM吸引你的是什麼呢？”
我想了想，說：“也許是那邊的氛圍，領導給予的是鼓勵、肯定，同事之間關係良好、互相合作，像我們這樣的新人充滿自信，努力爭取表現，整個團隊士氣高昂、大家為了共同的目標而努力。”
夏琦說：“這種氛圍很難得，之前我實習的那個單位，領導隻會板著一張撲克臉，做好了一句話不說，做錯了一頓亂罵，同事之間明爭暗鬥、水火不容，新人們毫無自信、行屍走肉，整個團隊死氣沉沉的。但是，你們公司是外企啊，不好混的，做不好就會被取代，電信就不一樣了，國企，進去就是一輩子的鐵飯碗，你老爸還在裏麵，關係一大堆，進去以後，照顧你的人會很多。”
我說：“我是被分到蘇州局，不過過段時間會想辦法調回南京的。”
我突然發現，自己其實早已選好了路，我終究還是傾向於電信的。
我歎了一口氣，仰靠在靠墊上，說：“選擇一個工作，就是選擇一種人生啊。”
夏琦說：“我可聽說，你們總監特別賞識你。”
我說：“又是魏央說的？這個多嘴的魏央，我哪有受到特別賞識？”
夏琦說：“你才華橫溢，被領導賞識也是正常的事情。”
我說：“我們領導是個特別隨和的人，他會抱著盒飯非要加我們的行列一起吃、會說你先去吃飯剩下的事情我來弄、會跟我討論他新寫的小說……”
他還會什麼？仿佛記憶的閘門被瞬間打開，我回憶起他遞過一盒馬卡龍，說“請你吃。”；他背起受傷的我在密林間疾走；地鐵裏，他坐在我旁邊的位置上，說那就陪你坐一會兒；他彎下腰在我麵前的白紙上寫下他的郵箱賬號……
無數簡單的細節，細品起來，卻是濃濃的感動。
“你不會是因為他才想留在OM的吧？”
夏琦冷靜的話語，把我迅速拉回現實。
我先是一驚，然後誠實地說：“有一點。”
看她不說話，我趕緊解釋說：“其實私下裏，我和他有過不少交流，和工作無關，都是聊些共同感興趣的話題，魏央說他對我特別賞識，那是誇張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對我工作能力什麼評價。我和他不聊工作上的事情，我隻想和他做個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