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我一走進辦公室就感受到氣氛的緊張。
魏央垂首站立在老胡麵前，老胡的臉色很不好看。
“麻煩你下次做好的東西先通過我，再發給總監，不要讓總監發現了問題，回過頭找我，我卻說不知道。”
魏央分辯道：“我看葉小舟也是直接發給Lambert……”她把後半截話吞了回去，因為看到我來了。
老胡看看我又看看她，毫不客氣地說：“你們倆工作性質一樣嗎？她是文案，她的工作可以直接對總監負責，你是設計，你的東西不該先給我看嗎？”
魏央回到座位上，眼裏含滿了淚水，我想說些什麼安慰她，卻發現自己的立場很尷尬，還是閉嘴的好。
午休的時候，我又看見林曉書，她在咖啡機旁，對著一堆瓶瓶罐罐邊皺眉頭，邊用一把小銀勺從不同的瓶罐裏舀出一些液體或者粉末，放入一個杯子。
我好奇地走過去，問：“你在幹什麼？”
“調配咖啡呀，”她隻是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擺弄她的罐子了，“我喜歡調配不同口味的咖啡，今天調製的是薰衣草口味的，你過會兒要嚐嚐嗎？”
我搖搖手說：“不用啦，謝謝，我不太喝咖啡。”
“那太可惜了，”她頭也不抬地講：“本來以為你這樣的人一定喜歡咖啡，想跟你分享一下調製咖啡的經驗呢。”
我問：“我是什麼樣的人？”
“看起來很小資。”她說。
我嗬嗬地笑了：“你要想聊咖啡，可以找淺野，他是懂行的人，淺野幾乎每天桌上都有一杯星巴克外帶的咖啡，而且他還會做甜點配咖啡來喝……至於我，我是個土人，你要喝鮮榨果汁之類的可以找我。”
林曉書停下手裏的動作，抬起頭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說：“你對他很了解嘛。”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臉劇烈地燙了起來，她的話也許是開玩笑，但讓我很尷尬，也許是夏琦那天的話，讓我對我和淺野的關係產生了思考，我擔心自己言行不慎，會讓周圍的人對我倆關係有所誤會。
職場上，有些誤會是要不得的。
我假裝平靜地說：“他是我們老大，我當然熟悉。”
林曉書並不買賬，她細致地擰上每一個罐子的蓋子，然後用半開玩笑的口氣說：“不要對總監發花癡喔，是會被調走的。”
我說：“好吧，就當我發花癡啦，我們老大那麼牛，公司崇拜他的人一大堆，我也是他的粉絲，好吧？”
她搖了搖頭，露出那種極其無奈的表情，仿佛是看透了我試圖解釋的心思一般，之後，無視我的存在，抱著混合了各種“配方”的咖啡杯，穿過我，徑直走到咖啡機前，按下開關。咖啡的熱氣緩緩升起，在微涼的空氣中氤氳，薰衣草的香氣一圈一圈地漾開。
她回頭問：“你真的不要嚐一嚐？”
我賭氣地說：“謝謝，不用。”
林曉書將那些瓶罐放入咖啡機旁邊的冰箱，單手拿著那杯咖啡，露出她招牌式的淺笑，說：“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你不要多想啦。”
我正色說：“我幹嘛要多想？”
她走過來，伸著頭，手指差不多要戳到我的臉頰上。
“臉這麼紅，還說沒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