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暫時將鏡頭切換到另一邊。
趙齊推開房間的門,隻見之前襲擊阿市他們的女性坐在一個類似王座的座椅上,一臉無趣。
「陛下,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據點,不妨今晚就將他們一窩端掉,您意下如何?」
「不……你應該清楚,我現在的目標是特蘭德哦。況且對方可能也猜得出我知道他們據點了,所以應該會有所防備。畢竟也還不大清楚對方還有什麼底牌沒有交待,所以還是暫時不要對他們下手比較好,目前專心於搞垮特蘭德就行。計劃也來到最後一步了,等到快要成功、或者已經成功的時候對方也必定會有所作為,要交手的話在那時也不晚。」女性依然是一臉無趣地,盯著自己纖細美麗如同青蔥般的手,「反倒是你,真的這麼閑的話還不如多去修煉一會,就不會至於被自己的親妹妹威脅著放人了。」
「陛下所言甚是。那麼我告退了。」即使被說不是,趙齊的臉上也沒有一絲不悅。他靜靜地關上門離開了。
而在一個陰暗的角落,德爾雷克的爪牙在偷聽完後,無聲無息地化作黑煙飛回了本體。
坐在王位上的女性邪魅地笑著。
「嘖!無作為的女人!」在另一個房間裏的德爾雷克在掌握了情報後,從窗口飛出。
***
鏡頭回到月隱者本部,克麗斯汀的辦公室裏。
將雪狼交給白後,阿市和羽彤兩個人在此彙報著情況。包括晴霜被接走還有神秘女性壓倒性的實力,但唯有羽彤的兩位兄長是敵人這件事,不管是當事人還是旁觀者,兩個人都沒提起半句。
「是嗎…按照你們所說的狀況,以及之前多次的襲擊來看…他們大概的確是已經知道這個地方了……」克麗斯汀聽完後,單手撐著腦袋,煩惱著,「今晚得打起精神來了,諸位。麻煩你們向不在場的那幾位也傳達一下吧。」
「麗斯姐的意思是…會有敵襲嗎?……」
「我也不是很確定,畢竟在你們回來的時候沒有遇到追擊。所以敵人可能放棄了這個目標,但是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今晚過後我們就著手轉移據點吧……」輕歎一口氣,「沒有什麼別的事情的話你們就去忙自己的吧…」
羽彤離開了房間後,阿市仍留著。
「……?」克麗斯汀抬頭望著他。
「那個…關於靈力的互相影響……」
「…啊啊瞧我這記性……」克麗斯汀一拍腦袋,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抱歉抱歉,這兩天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關於這個問題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懂。師傅留下來的研究是說靈力使用者之間可以用靈力來互相影響,可是那個影響又因不同的使用者而不同。而師傅的研究因為身體原因到這裏就結束了,依我來看的話,那個影響具體是要看使用者傳達出的是什麼心意。如果使用者傳達的是破壞、毀滅的心意的話,靈力就會表現出比平時更強的殺傷力,大量這樣的靈力打在對方的身上還可以影響對方靈力的使用。若傳達的心意是積極的,效果則會相反。真正用起來的話會比較難掌握,比如白她花了好長時間才學會靈力治療的一點皮毛;而破壞的話又很難看得出效果。總之大概就是這樣吧,能做得怎麼樣也還是看你的本事了。」
阿市致謝之後轉身離開。
克麗斯汀在那之後又獨自陷入了沉思:
「我們能依靠的地方…隻有那裏了吧?……」
***
夜色已深,一輪新月登上了夜空的最高點。
在雪狼的房間內,治療早已結束。他正躺在床上凝望著夜景。
克麗斯汀走了進來。
雪狼就這麼注視著她一路進來,「怎麼了,司令?…」
「沒…沒事啊。身為上司來看望受傷的部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克麗斯汀坐到雪狼床邊邊,將頭別到一邊去,哼!
「是是是……」雪狼噗嗤一聲笑了。因為也隻有在他麵前,克麗斯汀才會表現出這幅樣子,與平時有點認真嚴肅的她反差鮮明。
「呐……」沉默互望過後,雪狼開口了。
「?…」
「這個,給你。」雪狼解下掛在脖子上的項鏈,給克麗斯汀戴上。項鏈上係著一塊小小的暗綠色的石頭。「並不是什麼傳家寶之類的東西啦,隻是因為司令受傷的話,作為部下的我們也會苦惱的,所以,我就做了這個東西替大家保護你。」
克麗斯汀盯著那塊小石頭,臉上開心的表情又有點微妙——
這是他第二次給我東西。
第一次是在十三年前,雪狼興奮地從自己的實驗室跑出來,要給克麗斯汀看自己研究了大半年得到的研究成果——一隻死去的、肉體已經開始腐爛的、卻又被雪狼注入了不知從哪收集到的靈魂的、最後又能活蹦亂跳的小老鼠。當時就把克麗斯汀嚇得直哭。
從那以後直到現在,克麗斯汀再也沒收到雪狼給的東西,也沒有再見到他研究死靈術——盡管她已經不會被這種程度的東西嚇哭了。
「……」克麗斯汀的目光轉向雪狼。
「怎麼了?不喜歡嗎…」
搖頭。
「我沒什麼給你的,所以把臉湊過來…………」
明亮的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見克麗斯汀的臉變得緋紅;兩個人的臉靠得很近、很近,心跳不已,稍微變得急促的呼吸也互相呼到了對方的臉上。
「因……因為是第一次…盡量給我留下好的印象吧………」
四片火熱的唇深情地交合在一起。
「早點休息…」深吻過後,克麗斯汀簡單的留下一句話就紅著臉離開了。
「真的是…很美好的人啊……」雪狼在心中這麼想,
「也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能接受她的感情。」
***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吧。
令人擔心的事態還是發生了——雪狼身上的咒紋開始發光。
「來了嗎……」
德爾雷克出現在窗外,一腳將玻璃窗踢得粉碎,飛進房間內。雪狼站起來、拿起床邊的法杖就這麼與德爾雷克對峙著,兩人的身上發出異樣的紅光。
「今晚,不會讓你輕鬆回去的…」
『那你便試試看吧…』德爾雷克的鎧甲散發出比以往更強烈的不詳之氣,不難看出來他今天心情不好或者狀態很好。他伸出手指指著雪狼,『你,今晚也不會好受!』
「癡人說夢!」雪狼先製發動攻擊,無數暗綠的靈力一齊襲向德爾雷克;而德爾雷克則以鎧甲內的黑影迎擊,兩股力量碰撞在一起互相抵消。
兩輪攻擊下來都沒有任何效果,看來這樣的攻擊隻能是互相消耗雙方的靈力罷了——雪狼將法杖猛力一揮!
德爾雷克的腿部隨即就被兩團靈力纏住,完全無法移動。『哼,雕蟲小技!』但他並沒有試圖掙脫的樣子。盡管看不到,但是可以猜得到,他正一臉悠哉地等待對方的攻擊。
「他在引我上鉤!」雪狼看到對方的反應,隨即停下了手上的攻擊,因為這招束縛術就算是德爾雷克這種精通死靈術和巫術的變態專家也不可能在幾秒內輕易解脫。
『怎麼,不攻過來嗎?』德爾雷克冷笑一聲,『繼續拖時間的話,仍在街上遊蕩的人們就會有危險哦?』
雖然夜已深,但畢竟作為一個大城市,卡奈城在深夜依然會有店麵在營業,人們會痛快飲酒或賭博,甚至在地下拳場中看選手們互相來往。
「你這家夥!…」
就在這時,克麗斯汀衝進房間內,一手握著一把細劍,「雪狼!沒事吧!」
「啊啊我沒事…主要是這家夥……」雪狼現在恨不得自己真的是一頭狼,把對方吃的骨頭都不剩,「我來對付他…你派幾人去街上看看……」
「……因為總感覺今晚的氣氛不太對,之前就已經派兩個人出去了。我們就專心對付這家夥吧……」克麗斯汀架起劍,和雪狼並肩站著。
***
在大街上,阿市漫無目的地走著。
一個小時前,克麗斯汀派了他和羽彤兩個人到街上巡邏,用克麗斯汀的話來說就是「閑逛,有什麼情況的話自己看著處理。」
他走也走累了,便找了路邊的一條椅子坐著,冷眼看著不知疲倦的街道。
過了一會,在不遠的另一條街上,傳來女性的尖叫聲。阿市立即飛奔而去,卻隻發現一團黑影正不安地蠕動著——然而最重要的是,它正把一位女性以不知什麼樣的方式吸入體內,試圖讓其與自身融為一體!
「混蛋!快放開她!」阿市拔劍上前就是一擊,誰知黑影突然從體**出無數的黑刃!阿市一時招架不過來,臉上、手上和腿上都被劃開了口子。
阿市無法接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黑影將女性整個吞入體內。
「混蛋啊啊啊啊啊!」就在他憤怒地發起第二次衝鋒的時候,卻發現還有另一位男性向黑影靠近,「喂!很危險的快離開啊!」
然而男性就像沒有聽到一樣,仍然一步一步地向黑影靠近;隨著男性的靠近,黑影也再次越發狂亂地蠕動起來。
就在黑影伸出爪牙、阿市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
黑影已經被攔腰斬成兩半,滾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WuuuuuuaaaaAAAAA!!』
回過神來時,男性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巨劍。
阿市曾全程目睹羽彤用靈力憑空變出一把長槍來,而眼前的人用的是和她同樣的招數!這家夥到底是什麼來頭!
「真是的,無論到哪都有這種不潔之物!」男性手中的巨劍又化為靈力消失了,他轉向阿市這邊,「我說,你!可曾見到過灰發的少女?」
「!?」是在指晴霜嗎?…這家夥為什麼知道她!?
「不…並沒有。」
「是嗎…街上的每個人都不知道那便是假消息了……」說罷,男性注意到阿市手中的短劍,盯了一會陷入了短暫的沉思後,又轉身離開。
阿市看著被斬成兩半最後消失的黑影,心中為那位女性的不幸默哀的同時,也完全想不出對方的來曆。
***
鏡頭回到室內。
在德爾雷克能被當成人的條件下,三人的拉鋸戰已經維持了數個回合。光是德爾雷克單調的黑影攻擊,兩個人都抵擋地有些吃力,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雪狼!」
「嗯。」
兩個人便像心有靈犀一般,開始一前一後地站著。雪狼展開靈力形成了一道屏障。克麗斯汀則在雪狼的身後提劍指著窗外的滿月。
德爾雷克雖察覺到不妙加大了攻擊的力度,然而並未能攻破雪狼全力展開的防護罩。
數秒過後,皎潔的月光被賦予了靈力。
克麗斯汀向後橫斬,一道明亮的月光隨著她這一擊從破掉的窗戶外射入,貫穿了德爾雷克的左臂!
『WWWuuuuuuuuuuuaaaaaaaAAAAAAAAAA!!!』
『你這女人啊啊啊啊啊!!強化吾之能力的滿月!竟被你當做了武器啊啊啊啊啊!!!』德爾雷克痛苦地捂著左臂的傷口,喘著大氣咆哮著,
『現在就讓你死在這裏啊啊啊啊啊啊!』
德爾雷克高舉右手,靈力在他的手中化為一把長矛——一把整把都由骨頭製成的矛!
當他正準備擲出————!!
「你說誰會死在這裏?」
白來了。
她的手中釋放出一道颶風,徑直地將長矛從德爾雷克的手中打落!
『可惡啊啊啊啊啊啊AAAAAaaaaaAAAAAAAAAA!!!』掉落在地上的長矛瞬間化為靈力消失,德爾雷克現在的咆哮聲隻能用撕心裂肺來形容,如果能看到的話,估計他已經恨到嘴唇都咬破了吧,『你們!全部都不會死得舒服!!』最後,他施下毒咒,狼狽地飛走了。
夜終於平靜了。
***
外出的兩人也陸續回到本陣,一群人圍在一起開了一個短會。
「很明顯,敵人已經知道我們的位置了,所以大家今晚就辛苦一點,將自己要帶的東西以及前輩留下來的各種資料物品打包一下,明天大清早我們就轉移據點。」
「「「「了解!」」」」
阿市自己本來就是空著手加入,所以很多資料之類的物件他就幫忙著收拾。不用說,資料文件最多的地方當然是那個畫有巨大魔法陣的研究室。
「明明才過去一天…回到這裏卻讓人感覺好懷念啊……」阿市推開門,看著那巨大的魔法陣,心中感慨萬分——這兩天真是發生太多事情了!他一邊這麼想著,一邊開始將塞滿了許多個櫃子的研究筆記整理好往大箱子裏麵放。
許多的文件都是整理好收在一個一個的文件袋裏的,所以整理起來挺方便的。阿市粗略看了下,雖然不是很能看懂,但是裏麵基本上記錄的都是一些研究的過程而並非是結果,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或許是因為研究者考慮到這些東西會對今後的人有什麼幫助或啟發,所以這些文件並沒有被一手丟掉——盡管許多文件袋因為長時間沒有人翻動,表麵已經積了一層灰。
阿市清理完一個櫃子後,正打算把櫃門關上,卻發現最裏麵的角落好像還有什麼。他將半個身子伸進櫃子裏麵,才拿到了這個東西——一本書,書麵積的灰意外地厚,仿佛主人在寫好之後就再也沒人動過。阿市將灰拭去,翻開,發現這是一本日記。日記紙張的邊緣已經泛黃,日記的首頁寫著主人的名字簡寫:
A.R
「不過我對看別人的日記不感興趣呢。」說罷,阿市合上了日記。
雖然是本日記,但是既然放在這裏,說不定還是會有用處的吧,姑且也帶走好了。阿市這麼想著,將日記表麵的灰塵拍掉放入了放置文件袋的大箱子中。
***
太陽從地平線上放出第一束光線的時候,眾人再次聚集在一起。
小黑也已經能下床走路了——畢竟受的隻是內傷。但她仍然不能參戰。
克麗斯汀看了下每個人,除了需要靜養的小黑外,全員都是熊貓眼。作為領導者的克麗斯汀在心裏也覺得對不住這群少年少女們——由於諸多原因彙集在一起形成一個團體,在這樣的年紀本該去享受美好的青春,卻被迫去執行一個個任務和麵對一場場腥風血雨。
但是誰又知道克麗斯汀昨晚為了物品的運輸問題東奔西走了一整晚呢?
然而她自己對這些毫不在意,畢竟在她看來,這些都是身為領導者該做的。而真正辛苦的,是跟著不成熟的自己的這群部下們。
運輸的馬車帶著早餐到達了,一群人七手八腳地將大大小小的箱子依次放入馬車後,早餐就在車廂內就地解決。
馬車漸漸駛出卡奈城,向較遠的郊外駛去。最後,眾人進入了一片森林裏。一開始,在沒有路的林子裏駛車,顛簸得一行人十分難受。但漸漸的,林子裏出現了一條寬度同時隻允許一輛馬車進出的小路,一行人總算舒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