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裏是哪裏?”

楊啟之睜開還有些模糊的雙眼,打量著周圍陌生的一切。

首先確定這是一個光線頗為陰暗的房間,原因可能是那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鐵窗,隻能偶爾透過些光線過來。

其次就是一扇黝黑的鐵門,不自禁給人厚重的感覺。

但奇怪的是,仍然有些微弱的淒慘呻吟聲可以從鐵門透過來。

這是夢嗎?

可是我為什麼感覺如此真實。

楊啟之想著就準備坐起來,在大腦的指揮下,很快他就安然踏實的踩在了房間裏的水泥地板上。

感受著腳底的踏實感,楊啟之不由感歎了一句:“真希望這不是夢啊!”

藍星上的楊啟之,自幼患上了一種名為神經纖維瘤的疾病,自三歲後,他就因為疼痛坐了輪椅。

隻有能夠惡性增殖的腫瘤,依靠現代醫學隻能手術控製,而無法根治。

接下來的二十多年,疾病帶來的疼痛逐漸奪走了他的所有行動能力。

像現在這樣身體能夠自由的活動,往往隻有是夢裏才有的事情。

其實在最後一次簽下名字後,楊啟之對醒來已經不抱什麼希望。

或許這夢,也將是他短暫人生的最後一場夢了吧!

楊啟之走向房間裏月光投下的斑駁月影,然後順著光線的方向,癡癡的享受著窗外那輪明月。

可就在這時,與安靜而靜謐的房間不同,外界就像一鍋燒開的沸水,灼熱的蒸汽似乎要點燃每一個身處漩渦的人。

“文明曾被毀滅,但我們在廢墟上建立起了更為先進的文明。”

這是特區建立者們引以為傲的一句話。

第八區,區長李先民高坐在區政府大廳的真皮座椅上,卻如坐針氈。

下方聚集的各類軍、政和商界名流,也即代表著八區真正的掌控者們,或以手撫額,或不知所措,或幸災樂禍……

房間裏台式坐機起伏的鈴聲,恰如在滾沸的火鍋裏再加了一把朝天椒。

“安靜!”

李先名一掌拍在了長桌上,硬實的實木直接缺了一個口子,可見力量是多麼大。

這一拍略見成效,即使是那些幸災樂禍的人,也收起了嘴角的笑容。

這個早先從底層小混混一路殺到區長位置上的老殺才、盲流子,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觸及他的虎須。

李先民掃視了周圍一遍,滿意的開口:“對於那個代號為‘醫生’的邪教頭子,我認為還是一槍斃了幹脆。”

“萬萬不可,”一個白發老頭子從左邊首位站了起來,吹胡子瞪眼地看著李先民。

“我這裏有三不可殺。‘醫生’是上麵特區點名要的人物,這是一不可殺;‘醫生’一死,其手下必會攪得八區永無寧日,這是二不可殺;‘醫生’手上有著對抗異類的進化秘密,這是三不可殺。”

不待老者坐下,周圍就有多人應和起來。

“八區是新區,可不能惹那些大人物。”

“‘醫生’要能為我們所用,必然是益處多多。”

……

李先民見是如此狀況,暗自罵娘。這三條中的第二條,想必才是這群怕死鬼退縮的理由。

李先民看了枯瘦而矍鑠的老子一眼,暗想是否這老家夥已經和“醫生”達成了某種不可見人的交易。

忽然李先民濃眉一抖,一個主意出現在心頭。

李先民再次說了一聲肅靜,待議論聲漸漸平息,李先民才開口:“既然白老都這樣說了,我李先民也不是什麼剛愎自用的人,不如就由白老親自去遊說如何?”

台下剛有幾人想開口反駁,就被李先民壓了下去。

“放心,一旦說服‘醫生’,白老不僅是八區的功臣,也是整個特區的功臣!”

李先民話剛說完,同樣一片讚同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