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之餘,蔣姨媽才發現寶貝女兒居然一直沒說話,反而皺著眉頭,咬著唇瓣,一副糾結的樣子。
“這可是怎麼了?”
蔣韻靈卻不像她娘那麼高興,相反,她還覺得這侯府的氣數要盡了!
“娘,你糊塗!大表哥明顯是被皇帝厭惡了,所以才丟了爵位,不過是皇帝不想做得太絕!以後無論是誰做這景安侯,都是吃力不討好!”
蔣姨媽麵露遲疑:“不、不會吧?好歹也是侯爺啊……”
“侯什麼侯,侯爺就不會死?侯爺就不用打仗了?大姨母讓表弟承爵,也就等於放棄他了,保另外幾個有家有室的兒子!”
蔣韻靈氣得直跺腳。
她娘咋就看不透!
蔣姨媽頓時慌了起來:“那可不行!乖女,咱不能嫁小五了,就算給個侯夫人,咱也不能做寡婦啊!娘就是吃了這沒有男人的苦,說什麼都不能讓你再走一遍娘走的老路!”
該說不說,她是很疼愛女兒的。
之前蔣家也有人提議,讓蔣姨媽過繼一個嗣子。
蔣姨媽認為,過繼來的兒子,說不定以後還不如女婿可靠呢,甚至有可能扭頭就欺負起蔣韻靈,插手她的婚事。
於是,她堅持不從,甚至不惜搬出景安侯府的名頭,和族裏對抗。
蔣姨媽的親姐是侯府老夫人,族裏到底不敢強迫。
“那是。”
蔣韻靈跟著點頭,眼中劃過一抹憾色:“隻不過,不到二十歲的侯夫人,想想就尊貴。那元氏不就是一嫁過來就有了誥命?”
蔣姨媽攬著她的肩膀,歎氣:“再尊貴也沒用。這話按理我當娘的不該說,可女人夜裏孤枕難眠那滋味兒,一年熬過一年,多少個誥命也不值當啊!”
她落下眼淚:“娘隻求你嫁個可心的相公,便是日子緊巴一點,娘也能偷偷貼補你們。”
蔣韻靈揚起下巴:“那不成!娘,吃軟飯的會是什麼好東西!再說了,愛不愛的又有什麼相幹,過日子靠的不是這個!是銀子,是門第!”
她雙眼冒火,亮得瘮人。
連蔣姨媽都有點被嚇到了:“傻孩子,這話是怎麼說的……”
一甩手,蔣韻靈懨懨地撲到床上。
“娘,我累了,我要睡一會兒。”
她悶悶地把頭埋在被子裏,下了逐客令。
蔣姨媽連聲道:“好好好,你睡吧,我叫人買了上等燕窩,已經燉上了,等你睡醒正好就能吃了。”
說完,她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還帶上房門。
靜靜的房間裏,蔣韻靈翻了個身,盯著頭頂上方的承塵。
她雖然住在侯府,可礙於守孝,並沒有怎麼出去走動。
及笄之後,本想讓元氏帶自己去露露臉,又趕上侯府發生巨變,連侯爺都換人做了!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再拖下去,就是不折不扣的老姑娘了,還能找到什麼好人家?我又不是薑芙那種狐狸精,招蜂引蝶,叫男人看一眼就神魂顛倒……”
蔣韻靈自言自語。
猛地想到什麼,蔣韻靈一骨碌坐起來,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