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三弟妹那張溫柔的臉,印象中,除了剛回來那天見到她流淚,之後便再沒聽她說過一句喪氣話,更是親自為三弟塗藥擦洗,不肯讓丫鬟代勞。
至於爵位的事情,看他們兩口子的樣子,好像自從離開了福寧堂,就沒人再提,壓根沒聽過似的,根本不往心裏去。
這才是夫妻啊!
相比之下,自己太失敗了,竟一直不明白妻子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既然他給不了,就放她自由。
待筆墨送來,二爺飛快地寫好了和離書,還特地寫清楚,是自己這個做丈夫的不合格,心有愧疚,遂與妻子分開。
就連大舅子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你的嫁妝,一律帶走。放心,等孩子們將來娶妻嫁人,我會盡力給他們一個體麵。”
二爺落下自己的名字。
二太太的臉色越來越白,但她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也拿起毛筆,簽字畫押。
“你們說話吧,我先叫人去衙門備案,換正式的離婚文書。”
吹幹墨跡,二爺拿著和離書向外走去。
他一走,大舅子歎氣:“你說你,這下鬧大了,難道你真的要大歸……”
二太太譏笑一聲:“怎麼,怕我回去讓你臉上無光,還是怕我回去吃你喝你的?”
大舅子表情難看:“親兄妹一場,你這麼看我?”
“那不就得了?”
二太太倏地站起來:“離就離!我聽說義兄至今還孑然一身,原本就是我對不起他,我這便去找他,以後也不會待在娘家礙你們的眼!”
她口中的義兄,其實是她的青梅竹馬。
可惜,她不得不聽從父母之命,嫁給顧家二爺。
“你們……算了,當初也是陰差陽錯,他是個長情的,心裏肯定還有你,你要去就去吧。”
大舅子認命地歎了一口氣。
至此,二房夫妻和離了,嚇了所有人一跳。
“一點風聲都沒聽見啊,還真是幹脆!”
連之前就知道二太太這人不是很靠譜的薑芙都震驚了。
二爺好好的,沒死,她居然還是選擇離開侯府!
看來,爵位隻是一個導火索而已。
她其實一直努力壓抑著心中暗藏的情愫,需要一個觸發的開關。
“這不是很正常?打打鬧鬧的夫妻過到死,偏偏就是那種表麵看起來沒啥問題的,指不定哪天就扯離婚證啦!”
小爆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
薑芙不禁想起她的親生父母。
很奇怪,他們既不打鬧,也不離婚,因為他們的財富捆綁得太厲害,合則兩利,分則兩敗。
甚至,他們還能湊在一起,生出兩個孩子。
和不愛的人,卻可以做最親密的事。
“對了,怎麼沒聽你再說你的金主爸爸了?”
她努力驅散令人不快的記憶,與其想那些讓自己不開心的人和事,不如逗一逗小爆。
“說啥啊,不想說。”
因為一直沒把來贇的身世告訴給薑芙,小爆難免有些心虛,所以極力回避相關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