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念叨一聲。
“對。”
顧予寧把心一橫:“你不肯和離,那就休了你,你照樣得走!”
休妻的影響可就太大了。
不光元綺儂會被人戳脊梁骨,連帶著她的娘家人都抬不起頭。
甚至她的堂妹們,侄女們的婚事都會受到影響。
元綺儂顫抖了一下。
就算她不為自己著想,也得想想元家人。
“哭夠了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顧予寧躺下,他艱難地翻了個身,用後背對著她,再不肯開口說話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臉頰上的眼淚都幹了,整張臉變得緊繃繃的,元綺儂才邁著僵硬的雙腿,一步步往門口挪。
跨門檻的時候,她想起什麼,趕緊用手抹了兩下臉。
好在侯府裏沒人敢來長房附近亂晃,加上元綺儂還讓丫頭守著門口,不必擔心被人聽牆根兒。
隻要自己別說出去……
深吸一口氣,元綺儂努力恢複正常,命人去打水,趕緊把臉洗一洗,眼睛敷一敷,晚上還要去給老夫人請安,別被人看出什麼端倪才好。
至於和離之事……
大爺既然給了三年的時間,說明三年之內一切照舊,暫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又過兩天,宮裏派了天使過來,還有禮部的人,宣了顧予安襲爵的旨意。
從這一刻起,顧予安就正式成了新一任的景安侯。
顧予安領旨謝恩。
之前,顧家人已經通過孫都督和這位大太監搭上了線,知道他是個愛財如命的,便趁機塞了銀票。
一見到銀票上麵的數額,大太監眉眼舒展,也樂得多說兩句。
“侯爺還是盡快進宮謝恩吧,這眼瞅也快過年了,甭管什麼事兒,年前趁早啊!”
大太監意有所指,見眾人應該是聽懂了自己的暗示,笑著告辭。
等人一走,大家再次齊聚福寧堂。
老夫人垂著眼皮:“小五,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進宮。家裏的事情不必你操心,如今你哥哥們都回來了,也讓他們在家裏歇歇。”
二爺欲言又止。
他是四個人裏受傷最輕的,按說不是不能再回前線。
但二房如今沒有女主人,孩子們一聽說娘走了,都吵鬧不休,要是當爹的也走了……
“就這麼說定了。”
老夫人一錘定音。
顧予安點頭:“聽娘的,兄嫂都在,我沒什麼好擔心的。”
叫眾人散了,老夫人特地留下來贇。
他這兩天一直住在顧予安的院子,老夫人聽說了,還派了幾個人過去伺候。
“從前我的確防著你,不希望你在軍中分了老大他們的勢力,這是我的私心,我不否認。”
老夫人倒是坦蕩:“我自己生了五個,尚且都不敢誇口說五根手指伸出來一樣長,要我對不是我生的也一般對待,我做不到。”
來贇點點頭:“您敢於親口承認,就已經強過許多人了,我娘活著的時候說過,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滿口仁義道德,實則做盡壞事的偽君子。”
說完,他直接跪下:“老夫人,原諒我一直沒和您說實話。老侯爺曾說,不到生死關頭,不許我提起自己的身世。”
老夫人的眼皮猛地跳了兩下!
來了,到底來了!
她害怕的事情,果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