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說的話,來贇的腦子裏竟不自覺地浮現出一抹倩影。
他有些麵紅耳赤:“老夫人,不必說了,大事未成,怎麼能耽誤人家姑娘?”
居然落荒而逃了。
大步流星地走出福寧堂,來贇正準備回顧予安的院子,卻發現薑芙主仆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
兩個人都彎著腰,不知道在找什麼。
穩了穩神,來贇走上前:“薑表姑娘。”
薑芙站直了,微一福身:“贇爺。”
來贇好奇:“這是……找東西?”
薑芙點點頭:“嗯,這邊找過了,可能壓根不在這裏。”
等一下她召喚小爆出來,看看到底掉在哪裏了。
這該死的小東西,時不時上線,時不時下線,很不穩定,像極了神出鬼沒的班主任,總是趁你不備的時候,偷偷站在教室門後。
“什麼東西?”
來贇追問。
薑芙笑得很客氣:“不值錢,沒了就沒了。”
這天終於還是被她聊死了。
旁邊的阿霜更呆:“姑娘,時候不早,咱們該回去了。”
估計院子裏小丫頭已經把飯菜取了回來,涼了不好吃,而且姑娘吃了涼的還要胃痛。
薑芙衝來贇一點頭,帶著阿霜走了。
冷風一吹,來贇身上的燥熱,頓時散了大半。
他倒是沒走,直接蹲下,一雙銳利的眼睛不斷掃過四周。
終於,來贇從一個坑裏翻過幾個土疙瘩,其中一個土疙瘩的下邊粘著一粒珍珠耳釘。
“原來在這裏。”
他一臉欣喜,小心翼翼地取下來,又用指腹擦去上麵的泥土。
該去還給她吧?
可再一想到她客氣中透著疏離的樣子,來贇的笑容又慢慢褪去。
他知道,她不是單獨冷著自己。
來贇親眼見到過,她對顧家男人也一直都是這樣的態度,尤其是對稍微年輕一點的四爺五爺,偶爾遇到,更是行個禮就走,連話都不多說。
她……的確很有客居的自覺。
或許,自己不該去打擾這份清淨。
合上掌心,來贇緩慢地吐出了一口氣。
小小的珍珠硌著他的手掌,一如他此刻的內心,也像是被什麼東西抵著,不痛,但卻無法讓人忽視。
男兒不展風雲誌,空負天生八尺軀!
還是把兒女情長什麼的,暫時放在一邊。
想通這個,來贇也很快離開。
翌日,顧予安早早進宮,得了皇帝的覲見。
少年穿著簇新的侯爵冠服,麵上不見局促不安,倒是神采奕奕,令人望之心喜。
更令皇帝意外的是,他竟主動要求去打仗。
“朕記得,你顧家男兒都是滿十六才上戰場的,這是朝廷給你們的恩許。”
皇帝慢悠悠開口。
“回陛下,微臣家中有四位兄長,以後還能再添幾個侄子侄女,實在不必再等上三年。”
顧予安咧嘴一笑:“何況,微臣對娶妻生子沒甚興趣,倒是從小就喜歡打打殺殺。”
皇帝忍俊不禁:“那是你還小,根本沒開竅!罷了,既然你執意如此,朕就成人之美,允了!”
說罷,叫人擬旨,親封顧予安為鷹揚郎將,五品將軍之職,賜護衛三十,即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