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斥候帶來的最新消息,顧予安兩眼發亮,一拳狠狠地打在桌子上。
“好!讓他們狗咬狗!”
一旁的來贇也終於露出微笑:“別忘了,當初大涼要求借道北魏,道是借完了,還沒還還不一定呢!”
二人都笑了起來。
“看來,這大涼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送公主聯姻是假,迷惑北魏是真。之前主動提出幫北魏攻打我們,就是盯上了那幾條交通要道!”
顧予安指著掛在牆上的地圖,一針見血地分析著。
來贇趁機提議:“這個好機會,我們千萬不能錯過!”
他想到北伐大將軍已經換成了忠勤伯,頓時又收斂了笑容,臉上轉而浮起一絲擔憂。
無他,忠勤伯是個十足的保守派。
看他的樣子,短期內根本沒有打算北上的樣子,真是白瞎了腦袋上頂著的“北伐”二字。
“姓鄒的老東西狗彘不如,把私人恩怨淩駕於國仇家恨之上,實在該死!”
顧予安一想到他龜縮不前的樣子,幾次失去進攻的好機會,就牙癢癢,很想撕下對方一塊肉。
沉默片刻,來贇做出決定:“這個人不能留了。”
大涼和北魏反目,正是南齊的機會。
誰知道他們明天會不會和好?
一旦北魏給了足夠的賠償,或者做出足夠的讓步,令大涼滿意了,兩國就會重歸蜜月期。
“你是說……太危險了!”
顧予安還是搖搖頭:“他是主帥,身邊不僅有侍衛,還可能有暗中保護的死士。”
他想說,也許還沒等靠近,就會被對方發現。
來贇哪裏會想不到這些?
但他一直待在顧予安的身邊,看得清楚,忠勤伯一日不除,他們就不可能建功立業!
別看顧予安是皇帝親口封的鷹揚將軍,實則碰不到半分軍權,甚至一旦哪天打了敗仗,很可能被拿去頂鍋。
“我想試試。”
來贇深吸一口氣:“放心,即便不成,我也想辦法脫身。我答應你,不會輕易讓自己出事。”
沒多久,有人看見顧予安和來贇好像起了爭執。
兩個人先是臉紅脖粗地爭論一番,到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先動了手,竟當場互毆起來。
忠勤伯聽說了消息,他一下下捋著胡子,笑著和手下說道:“這不奇怪,你們可知道這姓來的小子是個什麼身份?”
手下有些不解:“不就是顧家的家奴嗎?我看他一直跟著顧予安,好一條忠心的狗!”
忠勤伯哈哈大笑:“自然不是,那小子其實是老侯爺養在外麵的私生子。”
眾人恍然大悟,一個比一個笑得猥瑣。
很快,大家都聽說顧予安把來贇趕去做了火頭軍,不少人甚至特地跑去看熱鬧,瞧著來贇一言不發地燒火,挑水,洗菜,都忍不住嘖嘖感歎。
看多了,他們漸漸也就覺得沒意思,反倒是大涼和北魏的戰況更牽扯眾人的注意力。
就連忠勤伯的神經都跟著變得緊繃起來。
不過,讓他主動出兵開打,那是不可能的。
他是想立功,但是更不想冒險。
夜深了,隨從給忠勤伯端來熱水,請他洗漱。
“下去吧。”
在軍中待久了,忠勤伯也不太喜歡被人圍著伺候,打發了隨從,他伸出雙手,試了試水溫,覺得正合適,於是低下身子,兩手捧起水,往臉上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