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雲‘施恩不圖報’,你這老兄倒是臉皮夠厚!不過夠坦率,我喜歡!”鄒靖的臉色有些古怪,但明顯還是高興居多。
老頭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連退兩步,手指趴在桌上的薑宇宸:“別!老弟你可別開玩笑!老哥哥喜歡的是漂亮姑娘,你喜歡的人還趴在那邊呢!”
鄒靖哭笑不得:“韓老兄,你就省省吧,就你那模樣……嗬嗬,有腐女曾經說過,‘醜男搞基,天打雷劈’。我雖然沒有這麼極端,但好歹也是個帥哥,也沒有戀老的怪癖,所以你也別自作多情啊。”
一陣大笑,鄒靖又說道:“童逸琳就暫時跟著我吧,不過那邊四人,還得麻煩二位老兄好好照顧,特別是薑宇宸,千萬好好檢查檢查。”轉頭看向童逸琳,她的臉上已經有了些生機血色,與鄒靖有幾分仿佛,令他暗暗驚歎果是至寶,“美女,以後這三年,你就先跟著我,看看能不能悟出些道法修行,你可願意?”
童逸琳這時卻有些踟躕,目光掃視著鄒靖和薑宇宸:“原來你們兩個是同性戀?和我那個不要臉的前夫一樣?”
鄒靖的臉色立即冷了下來:“你那前夫騙婚,我們兩個誰和他一樣了?說話之前動動腦子好不好?按你的邏輯,我是不是能說,你和那些出賣肉體的異性戀小姐一樣?”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神色分明很是不屑,“我可從來沒有隱瞞過自己的性向。再說了,我是不是同性戀與你何幹?難道你是真的希望用肉體服侍我?真是莫名其妙!再問你一遍,到底願不願意跟著我?”
這一頓搶白說得童逸琳蒙在當場,仔細一想,鄒靖說的何嚐不對?人之善惡,不因國籍、民族、種族、性別、職業、家庭出身、宗教信仰、教育程度、財產情況、居住地所在而論,同理又豈能以性向而論?就以眼前的這兩個年青男子而言,雖然幫助人的時候有些被動,但這已是世間常態,歸根究底,他們還是絕對算得上好人。
童逸琳久久不語,鄒靖等得有些不耐煩起來,要不是掛記著薑宇宸和鄭雲輝,他真有種拂袖暫離的衝動。呆立出神的童逸琳突然動了起來,臉上綻放出了開懷的笑容,她跑過來一把握住鄒靖的手,拚命上下搖動著,反倒讓鄒靖有些手足無措。
“謝謝你,鄒大仙!”童逸琳語帶真摯,麵容散發出異樣的神采,“我一直以來都感歎自己命不好,怎麼會嫁給一個同性戀,從來沒有想過別的可能。但您剛才的一段話,讓我想明白了,即便嫁給個異性戀,對方真要找個小三拋棄我,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甚至同情我的人會比現在還要少很多。真是萬分感謝您!所以我決定了,以後您就是我的師父!徒兒拜見師父!”說著又要下跪磕頭。
鄒靖急忙一把拉住她,擺著手說道:“別!我可不想當你的師父。”童逸琳的臉色頓時黯然了許多,鄒靖卻又說:“不知你今年貴庚?”
童逸琳有些驚訝:“呃……您不知道問女人年齡是件很不禮貌的事情麼?”
鄒靖幹咳兩聲:“你現在是女鬼,不是女人……”
“好吧……我死的時候是二十九歲。”鄒靖的回答無情地擊打在童逸琳的心上,讓她泄氣了不少。
“這樣啊……”鄒靖掙脫出童逸琳的手,摸著鼻梁說道,“算起來你比我小兩歲,以後就叫我鄒大哥好了。”
“哦……”拜師未成,卻多了個哥哥,由於性向的關係,這還不是某種特殊意義上的“幹哥哥”,這讓童逸琳有些頹喪,摸了摸自己的臉,懷疑是不是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魅力,突然之間就不夠了。
鄒靖可猜不到她的想法,即便猜到了,也會一笑了之。他嘴裏吩咐著以後童逸琳必須閱讀的道書,雙眼卻緊盯著昏迷的兩個男人。
韓載翁顯然還會中醫,畢竟自古道醫不分家,即便在家的火居道士,也有不少懂得些醫術,就是鄒靖自己也知道一些理論,隻是從來沒有人教授過他實踐操作罷了。
老頭一邊給人診脈,一邊時不時對彭長青吩咐些什麼,直到全都完畢之後,他又回到薑宇宸麵前,一會捏捏他的骨頭,一會量量他的各處長度。——要不是鄒靖確定老頭隻愛美女,真要懷疑是否是在吃薑宇宸的豆腐。
漸漸地,老頭的臉色凝重起來,他對著彭長青說了幾句,矮胖子便向著鄒靖疾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