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拆遷公司在利用各種手段對付釘子戶之前,都會想辦法擺平當地的派出所。
豹哥等人也不例外——他們給貧民區派出所那些人塞了錢不說,甚至還請他們去沈城最高檔的洗浴中心玩過“洗弟弟”遊戲,關係那不是一般的鐵。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派出所的人來,偏護誰,不言而喻!
裴東來沒有想到對方會報警,此時看到薑南等人臉上的戲謔表情,眉頭不由挑了起來。
“東來,你不要怕,是他們動手在先的,我們都給你作證!”與此同時,房東大媽也聽到了警笛聲,當下道。
“就是,東來,他們這群社會敗類不但逼著我們簽賠償協議,還動手打人,簡直目無王法,正好讓警.察將他們全部抓走!”
房東大媽這一開口,不少住戶從自家房子裏走了出來。
顯然,對於底層老百姓而言,他們對於代表正義的警.察有著一種盲目的信任。
隻是——
裴東來不這樣想,在他看來,在這個權錢時代,權和錢這兩樣東西,在很多時候,足以將所謂的正義顛覆。
而薑南等人的戲謔表情,讓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幾秒鍾後,呼嘯而來的警車剛一停下,一名禿頂、挺著啤酒肚、穿著警服的男人在另外兩名警.察的陪同下,下了車。
“怎麼回事?”
為首的中年男人下車後,環顧四周,看到倒地不起的豹哥幾人後,臉色微微一變,隨後目光陰冷地鎖定了裴東來。
“警.察同誌,你們來得正好,這群社會敗類逼著我們簽賠償協議不說,還出手傷人。”
“就是,他們簡直目無王法,應該把他們都統統抓起來!”
一時間,包括房東大媽在內,巷子裏的住戶大聲喊了起來。
麵對房東大媽等人的伸冤,為首的警.察眉頭一挑,卻沒吭聲。
“張所長,是這樣的,根據住房和城鄉建設局下發的文件要求,我們必須在這個星期之內,與這裏的住戶簽訂賠償協議。”薑南上前,篡改事實,道:“剛才我們和住戶進行溝通、協調的時候,與住戶發生了一點爭執,結果,這小子跳出來,對我們大打出手。”
說著,薑南指著躺在地上的豹哥等人,道:“他們幾個都被打傷了,其中有兩人完全昏迷了過去,生死不明……”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動手打人?”
不等薑南把話說完,張所長便冷冷地衝裴東來問道,似乎他已經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裴東來。”裴東來麵色平靜,道:“他們強迫這裏的住戶簽訂不公平的賠償協議,用戶不簽,他們就動手打人,所以我才出手的。”
“放屁,我們的協議都是按法律規定起草的,哪有不公平之說?”聽到裴東來的話,薑南沉聲道:“張所長,我建議立刻將傷者送往醫院,同時將這小子抓起來!”
“年輕人,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你說不公平就不公平了?你能代表法.律嗎?”張所長冷笑道:“何況,就算協議不公平,你也不能大打出手。你知道你自己的行為代表什麼嗎?我告訴你,你這是暴力抗法,來人,給我抓起來!”
“警.察同誌,你們怎麼可以抓好人,而放過惡人呢?”之前被豹哥打了一巴掌的老者,聽到張所長的話,頓時滿臉怒意地嗬斥道。
“就是,你們警.察不為老百姓辦事也就算了,居然幫著社會敗類欺負我們老百姓,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
老者的話一出口,房東大媽等人一時來火了,紛紛湧到了裴東來的身前,滿臉憤怒地盯著張所長。
“你們立刻將傷者送往就近的醫院。”張所長沒有理會老者的話,而是對著那些混子吩咐了一句,然後瞪著眼,對兩名不為所動的手下,道:“還愣著幹什麼?我讓你們把他給拷起來,帶走!”
再次聽到張所長的命令,兩名警.察苦著臉,依然不敢上前。
因為……他們清晰地看到,裴東來眯著眼,滿臉冷漠地盯著他們,那感覺似乎他們敢上前,裴東來便會大打出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