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絕望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淺淺的希冀,眼前這個男人就像是黎明的第一道晨光,照進了她昏暗的生命中。
那個胖女人跳起來就指著何塵的鼻子破口大罵。
“何秀才,你還要不要臉,這是我兒子的媳婦,你還想著自己帶回家嗎?這不是欺負人嗎!”
說到底沈清還算是那家的媳婦兒,除非胖女人鬆口,不然何塵還真沒有辦法。
不過對付這種農村潑婦,何塵那是相當有心得。
上一世他就在基層幹了幾年,對於刁民,無非是蜜糖加大棒,你跟她講道理是絕對講不通的。
何成明也開口道:“何塵,沈氏現在還是何招福他們家的媳婦,怎麼處置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姑且念你大病初愈,可能神誌不清,剛才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
雖然何塵打了一眾長輩的臉,但這小子確有功名在身上,哪怕隻是一個秀才,也不是這些人可以隨便處置的。
何成明雖然心中不爽,卻也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可何塵卻沒想過就此作罷,老子都站出來了,你再讓我坐回去,我何秀才不要麵子的?
“我記得你叫啥來著?”何塵看向胖女人
胖女人趾高氣昂的道:“何招福算你隔房的表哥,我自然是你嫂子!”
胖女人以為何塵要和自己對罵,此時已經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論起罵人,在這十裏八鄉她還沒有怕過誰。
下一秒何塵就露出親切的笑容。
“嫂子,咱們既然是一家人,有話好說嘛,來咱們私下說兩句。”
胖女人倒是沒想到何塵居然這麼好說話,見何塵態度謙和,自己倒是不好發作了。
而且何塵作為秀才,居然對自己這個尋常女人這樣客氣,胖女人心裏還多了幾分得意。
兩人走到天井旁側門處。
胖女人不耐煩的道:“沈清是我家的媳婦,我說讓她浸豬籠,就必須浸豬籠,去陪我那死了的兒子。”
“嫂子,人死不能複生,你把沈清浸豬籠,族裏也不會給你拿一分錢,以後的日子還不是你一個人過。”
何塵的一番話一下子便戳中了胖女人的內心深處。
畢竟這是實話,她現在男人死了,兒子死了,家裏就一個女人。
這往後的日子肉眼可見的不好過,正如何塵所說,現在族裏的人吵得熱鬧,等事情過了誰還會幫自己。
“我記得你家裏有五畝地,不如這樣,我讓你將地掛在我的名下,日後免了田稅,也減輕不少擔子。”何塵臉上依舊保持著人畜無害的微笑
胖女人哪裏有不動心的道理,大夏的田稅這幾年可是越來越高,像他們這些普通農戶,交了稅後就隻能維持生活。
若是能將田稅免了,那簡直是賺大發了。
鄉裏的秀才也就何塵一個人,可以說除了何塵,沒人有資格能免田稅。
何塵這就相當於蝙蝠拉屎,獨一份!
“這樣,我讓沈清去你家裏當下人,名義上她還是我家的媳婦,不過到了你家,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果然這胖女人貪得無厭,自己都拿出這麼大的優惠力度了,結果她還是不肯放人。
按她的說法,她還是有資格隨時將沈清抓回去。
既然蜜糖不管用,何塵自然也準備了一手大棒。
隻見何塵臉色一變,語氣冰涼的回道:“實不相瞞,我下個月就要去縣裏,縣尊大人要考校我們這些生員,按照大夏律令,家中沒了男丁,其名下的田產就得收回朝廷,你說我如果將此事告知縣尊,嫂子你家田地還保得住嗎?”
胖女人原本得意洋洋的神情頓時吃了癟。
她可是給族裏那幾個長輩送了不少糧食,才把這件事情壓下來。
本以為何塵隻是個讀死書的蠢人,沒想到他居然也知道這件事。
“憑大嫂的這點姿色,不是兄弟我看不起,這一個月時間你可能嫁不出去吧。”
胖女人捏緊拳頭,作勢就要朝著何塵打過來。
何塵哪裏會放過這個機會,胖女人剛剛抬起手,就看到何塵突然自己朝著自己臉上打了一拳。
鼻孔裏頓時流出幾滴鼻血。
緊接著就趴到地上,發出痛苦的慘叫:“你這女人好不講理,居然一言不合就打人!”
眾人瞬間都將目光投了過來。
那幾個族老也坐不住了,紛紛從祠堂裏走出來。
大夏可是尤其注重讀書人,哪怕是個最低級的秀才,那也不是一個尋常百姓能動手毆打的。
要是何塵非要追究下去,別說這胖女人,就連何氏宗親們怕是也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