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紮吧,死命的掙紮吧,就讓我看看,那高高在上的許大小姐是怎麼樣一步一步淪落到匍匐在我的腳下的。說不定你的表演讓我滿意了我還可以留你一命。哈哈哈哈哈哈……”
我停下了所有的動作,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死亡對於我來說,好像不止一次了呢,也許走運的話,還可以穿回到原來的世界,就算靈魂最後到達的重點是太平間,至少還是我所熟悉的世界,就算不能夠擁抱肝腸寸斷的爸媽,但是至少我可以作親昵的空氣給他們些許溫暖。至少,比現在好的多。
“哼,死到臨頭了倒還這麼倔,連為什麼死的都不知道活得也真是夠可悲的了,既然你現在這種態度,那我就不得不送你一程了。”
我聽見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淩厲的刀鋒剛開始從我的頸上蜿蜒,極寒的尖刃正要貪婪地吸噬奔湧在動脈中的鮮血,但是一切在瞬間戛然而止。
當我睜開眼睛,發現屋子內什麼人都沒有了。回想這一場未遂的暗殺,我才發現自己渾身冷汗,貼身衣物都已經濕透了,即使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我依舊感覺驚魂未定。夜晚的黑暗在現在看來尤為可怖,因為不知道那一片黑幕的後麵是深邃的靜謐,還是危險的陰謀。
就這樣平躺著,平日裏感覺分外柔軟的床鋪現在卻像是有無數的鋼針在不停地錐著我的脊背,動,萬針穿膚;不動,坐以待斃。
晨曦的光緩緩地撥開了黑暗的迷霧,一寸一寸的驅退著壓抑與死氣沉沉,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極度地企盼著朝陽的到來,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自己再也看不到這些平日裏習以為常的景物,連在縷光中叨擾的浮沉如今也像是舞蹈的精靈一般曼妙。
“吱呀”,門開了。我的心又一下子被懸到了半空中,這麼一大早,是誰回到我這個連擺設都算不上的廢妃所住的“禁區”來呢?難道是昨夜裏櫻兒刺殺我未果所以尋了個機會準備再一次展開暗殺?我不敢將頭轉向聲音的來源,隻是緊緊閉著雙眼。
“你這是在做什麼呢?”居然是鍾離皓軒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大大的心安,眼淚也衝破了閥門奔湧而出,一整夜的驚惶與心憂在聽到鍾離皓軒那算不上好聽的聲音後終於被衝刷幹淨,我再也無法抑製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起來,幹癟的聲道像破了洞的風箱,充斥著嘶啞與殘破。
“你……”鍾離皓軒似乎是被我的反應給驚呆了,略帶遲疑的發出了試探性的詢問,“你這是怎麼了?”
看來我持續性的噪音使鍾離皓軒失去了耐性,所以一雙大手直接捂住了我的嘴,“看來你不能說話比能說話還要令人煩躁,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
我別過腦袋甩開他的手,靜靜的看著他,眼底卻瞥到了他手上包紮好的厚厚繃帶上滲出了點點血跡。注意到我疑惑的目光,鍾離皓軒趕緊將那隻手背在了後麵,繼續用他那麵無表情的醜臉對我進行精神上的威懾,不過對經曆了生死考驗的我來說,承受這點小小的威懾真是毫無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