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針?”曹大夫柳眉糾結在了一起,“那根金針現在在哪裏?”
我用手指了指她身後的桌子,她便拿起那針來細細端詳,麵色凝重了起來。
“你拔這金針時可有什麼異常情況?”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拔下不就便從那傷口滲出了黑色的血。”
“這樣啊……”曹大夫陷入了沉思,半響都沒有說話。
“藝璿……”我一顆心都被吊了起來。
“王爺的變化可能與這根針有關,看樣子這針已經閉塞了王爺多年,此番你將其拔出,一時氣血上湧,加上王爺之前受了重傷又中了蛇毒,身子大約是禁受不住。事到如今,我們隻能靜觀其變了。”
“對了藝璿,我分明記得自己是在床邊睡著的,為何如今卻進了這被窩?”
“哦……八王爺將我帶來這裏的時候,便看見你伏在床邊,怕你受風寒,我便讓八王爺將你安置到了床上。”我隻顧著聽著自己的心事,卻沒有注意到曹大夫提到八王爺時,白皙的臉上生出的一抹緋紅,“你放心,並沒有其他的侍衛在場,所以隻有我們幾個人知道。不會損了王妃您的清白。”
我點了點頭。
“王妃這幾日都沒有怎麼休息吧,現在趁著王爺還在昏睡,您可以好生歇息著,也好恢複些氣力,我為您見了藥,您睡醒大約就正好吃了。”曹大夫不容分說的將我按回到了床上,自己在床邊坐下了,又開始端詳那根金針起來。
不小心動了下碰到了鍾離皓軒的手指,那冰涼的感覺令人萬分揪心。雖然躺在床上,可是萬跟心緒一齊湧上,還是很難入睡。
鍾離皓軒他為了拿到醫治我的藥引,隻怕是廢了不少功夫,可是即使受了傷卻在我麵前表現的跟個沒事人似的,男人啊,想讓他顯露出一分一毫的軟弱,都是艱難的事情。
鍾離皓軒啊鍾離皓軒,你這又是何苦呢……
若不是藝璿將所有的苦衷全部說與了我聽,縱使是過上五年、十年,你都不會泄露出半分吧,這樣於你,又有什麼好處呢?難道忍著我記恨你一輩子,你就能夜夜安然入睡了?在王府的這些日子,難道你都是揣著我的恨意入眠的麼……
我無法想象那樣的日夜。
我隻道旁人將我刺的鮮血淋漓,卻未曾想過自己也是一把匕首,狠狠的劃著別人的心。
思忖了一會兒,我輕輕摸索過去,握住了鍾離皓軒冰冷的手。我能為你做的不多,這也算是一件,幼稚犯下的罪,總是要償還的。
就這樣半夢半醒的睡了一些時間,夢裏夢外交織著,倒比睡覺之前還要疲乏數分,最終渾身酸痛著清醒過來,身邊的人還依然沉睡著。
鍾離皓軒,不知道你是不是沉溺在了美夢之中,所以遲遲不肯醒來麵對這殘酷的世界,皇族的壓力日複一日的積壓在你們身上,片刻也不得安寧。現在你有了這漫長的夢境,也算是一種解脫,那夢中最好是沒有我,不然又隻剩下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