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朱見深與吳語嫣有了夫妻之實後,他也就默許的讓吳語嫣留在了乾清宮中,並且夜夜與之同寢,一時也壓住了之前的流言蜚語。
周太後甚是大喜的賞了皇後好些補品,吳語嫣無不傲然的顯示著她一國之母的尊姿,在貞兒麵前,她的鄙夷與傲慢更是顯露無疑,她用自己的姿態輕視貞兒的自不量力,用自己的身份來折磨身為下賤的她。
然而對於這一切,朱見深全都視若無睹,他的確傷透了心,痛恨貞兒對自己所做的一切,甚至把她推到了皇後身邊,並且讓貞兒親眼目睹他與吳語嫣是如何的帝後情深。
乾清宮。
當貞兒看著寢宮外站著一眾太監宮女時,她就明白了皇後讓她來伺候的目的。
果然,當貞兒進了寢宮,就看見芷鳶小心的為朱見深穿著龍袍,隻待準備著上早朝。
一旁幫忙打理的吳語嫣,在看見貞兒後,一臉的鄙夷:“怎麼是你來伺候,香月呢?”
貞兒的心裏冷笑著,她就不懂吳語嫣為何這般愛演,若是想要侮辱自己,她真無需繞這麼大的圈子。
貞兒低著頭,一言不發,隻因這個問題她無從回答,若是答錯了,恐怕又是一場折磨。
朱見深順著吳語嫣的目光看到貞兒時,眉角有微微的動容,但頃刻又淡漠肅顏。
吳語嫣見皇上沒有任何的反應,嘴角淡淡的牽了一抹譏誚:“姑姑該不會是搶了香月的活,特特的來這裏是另有目的的吧。”說完,轉即一臉嬌弱委屈的摸樣:“姑姑該不會是來向皇上討要人情回到皇上身邊伺候吧,若是這樣,你讓本宮情何以堪,難道是本宮待姑姑不好嗎?”
“奴婢惶恐,皇後娘娘對奴婢已經是善待有加了,奴婢隻是來伺候娘娘梳妝打扮,絕對沒任何的目的!”
隻聽朱見深冷哼一聲:“對待這樣沒心的人,皇後無需善待的太多了,不然,何時被人捅了一刀都不知道。”說完,冷然的走向殿外,在行至到門口時,他回頭隻對吳語嫣交代了一句話:“午膳就吃你做的玉蘭鬆糕吧,朕想吃了!”
“是,臣妾恭送皇上!”吳語嫣的臉上無不洋溢著春風得意。
直到皇上走出乾清宮後,吳語嫣臉上的笑容漸漸轉成倨傲,她走到貞兒麵前:“皇上的話你也聽到了,本宮可不敢善待了你,若是哪天真有暗箭刺向本宮,那本宮豈不死的太冤了!”她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纖柔的手指劃著貞兒手中的盥洗盆:“所以這下人就該活的卑微些,就算這金盆再小,也是能淹死人的。”說完,吳語嫣狠戾地掀掉了盥洗盆。
隻見整盆的水撒了貞兒一身,但她大氣也不敢喘,卑微的跪倒地上:“奴婢愚笨,這就給娘娘重新打一盆水來!”
吳語嫣嗤之以鼻道:“這人上了歲數是不是都如姑姑這般笨手笨腳的呀!”說完,她譏誚的諷笑著。
“奴婢告退了!”貞兒默默的退出了寢宮。
出了殿門,隻覺初陽格外的刺眼,讓貞兒頓感無力,她很想笑,笑吳語嫣的惺惺作態,笑朱見深的幼稚報複,更笑自己卑賤的聽著被人侮辱著,還能笑出來。
隻是這笑過後,為何這般的無可奈何。
------
這幾日,朱見深因朝政之事總會忙到很晚,吳語嫣就會等他到後半夜,這等久了脾氣自然就煩躁了。
“你好大的膽子,這帶血絲的糕點你也敢給本宮吃。”吳語嫣薄怒地把一盤點心撇到了地上。
“奴婢該死!”
這句話是貞兒這些天說的最多的一句,好似把這一輩子的卑微都說了。她知道,哪怕自己做的再好,也終是‘該死’。
“你早就該死了,活著就是個礙人眼的東西!”吳語嫣說的咬牙切齒的,恨不得貞兒立刻死在她麵前。
“嗯哼~”一聲暗沉的低哼聲從殿外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朱見深挺拔且威嚴的身軀走了進來。
他眼裏有微微的不悅:“你身為皇後,是這六宮之首,怎能說出這樣不得體的話,不知道這‘死’字是忌諱嗎,就是教訓下人,你拿出的是皇後的威嚴,而不是汙穢的言語。”
吳語嫣立刻施禮喏喏道:“是,臣妾謹記皇上的教誨!”
朱見深瞥了跪在地上的貞兒,平靜的問著吳語嫣:“她這又是做錯了什麼事?”
“臣妾見皇上這麼晚回來,就讓貞兒姑姑做些夜宵糕點,誰知,她做的這些糕點微微發紅,問了才知,這紅竟是姑姑的血,這怎麼能讓皇上吃得。”吳語嫣說的振振有詞。
朱見深走進貞兒麵前,傾身霸道地拉過了她的手,隻見貞兒的手上橫橫豎豎的無數的傷口,雖然傷口都不大,但經過鹽水、皂角水的浸泡,傷口早已感染的泛著膿瘡,朱見深有一刻地窒息,握著她的手微微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