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瑾柔的心猛烈撞擊著胸腔,“怎麼,怎麼會這麼巧......我,我完全不知道......”
祁北慕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笑,“是啊,就是這麼的巧,當時你臉上全是血,赤著腳一直跑,見到我的車跟在你身後,跑的更快。”
“我記得是有一輛很大的轎車跟著我跑了很久......原來是你。”
關瑾柔再次濕紅了眼,車子裏的人多年以後成了自己的網絡對象,感覺像是在做夢,好不真實。
關瑾柔回憶那一夜,她當時驚慌失措,完全不記得自己跑去了哪裏。
祁北慕說的情景她有些印象,她記得自己慌不擇路跑去一條寬敞的大路上,兩邊全是黑壓壓的樹林。
跑了不知道多久,她猛然發現有一輛比普通轎車要大許多的車子,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她。
她當時嚇壞了,隻想拚命跑遠離它,沒多久,她就被警察帶走了。
祁北慕繼續說,“當時路燈不夠亮,我看不清你的長相,但是,我一直沒忘記你的眼睛,透著一股子堅毅,這些年,這雙眼睛總在某個時候浮現在我的腦海裏。”
祁北慕深吸一口,小心的問:“小柔,你想不想知道我的過去?”
“想!”關瑾柔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祁北慕輕笑一聲,當他知道她的名字,當他知道他們多年前就有牽扯,他更加確信他們就是命中注定。
他不會傷害她,老天也不會允許他傷害她。
如果他有一天傷害了她,他會自我了斷。
奔現的渴望每分鍾都在增加,他想要把她牢牢綁在身邊,身、心他都要,一輩子都不放開她。
“小柔,你要有心理準備,我的過去很血腥,可能會讓你做噩夢。”
“我想知道!”關瑾柔堅持要知道。
“好,我說給你聽。”
他依舊擔心自己的過去會把關瑾柔推遠。
可是,他也很清楚如果他們要在一起,了解彼此的過去是白頭到老的必經之路。
他的過去,他的現在,他的未來,他希望都能安放在關瑾柔手裏。
祁北慕緩緩述說他的曾經,從他有記憶的年紀開始,一直說到他被送去美國那一年才停下。
關瑾柔捂著心口的手握成了拳,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她沒有去過緬國,她沒有親眼所見那裏的殘酷,她隻能通過祁北慕的字字句句想象出畫麵。
灰暗的街道,生鏽破爛的集裝箱房間裏漏著風雨。
血跡斑斑的拳台,有錢人圍坐在拳擊台周圍,對台上赤手空拳鬥毆的人呐喊、辱罵。
台上的少年糾纏在一起,滿臉是血,拳力毫無保留的落在彼此的臉上。
贏了,有飯吃能活到天明。
輸了,要麼被打死,要麼餓死。
“這些就是我去美國留學前大部分的故事。”
“疼嗎?一定很疼吧?”關瑾柔的嗓子像被掐住,哽噎的自問自答說,“怎麼能不疼呢,迎接對方拚盡全力的傷害,怎麼可能不疼......”
關瑾柔再也克製不住的嗚咽哭出聲,“一定疼死了......”
祁北慕抹掉自己臉頰上的眼淚,深深吸了口氣,柔聲安慰:“不哭,我已經不記得有多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