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和南月都已經表演完畢,接下來便是西蜀和北梁的節目了。
景苒側過頭去,對著沐歌問道:“宴會上,四國都會展示舞蹈麼?”
沐歌難得沒有嗆聲景苒,而是,低聲解釋道:“是的,隻有一樣的表演才能分出高低麼。”
景苒點點頭,坐正。隻有一樣的表演才能分出勝負,可是,今晚,到底是誰勝誰負呢,景苒好像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一樣,嘴角露出笑容。
西蜀大皇子,也就是楚南鴻站了起來,對著東海皇帝拱手說道:“東海皇帝,世人皆知,四國之內,獨有一片廣袤的金黃之地,布塔拉沙漠,在我西蜀境內。沙漠小國常年依附於我西蜀,所以,今日,我西蜀帶來的便是胡姬舞蹈。”
東海皇帝看著楚南鴻,隨即又看向楚康,笑著說道:“那當真是太好了,這胡姬舞蹈,我等還真沒看過呢。”
楚康淡淡的笑著。楚南鴻則是帶有幾分驕傲的情緒在眼裏,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擊了兩下掌。
景苒看了一眼楚南鴻便將視線轉移到楚玖晴身上。楚玖晴依舊是一副病態美人的樣子,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言不語。仿佛下一刻就會駕鶴西去一般。景苒收回眼神,思緒不自覺間就想到了那個總是一身紅衣,嘴角掛著邪魅娟狂的笑容的男子。楚玖嶽,你可還好?下次再見,是不是就是另一番光景了…景苒收回思緒,淡笑著看著場上即將開始表演的節目。
場上走上來一名緋色舞衣的女子,頭插雀翎,罩著長長的麵紗,赤足上套著銀釧兒。
小鼓敲起,笛子吹起,歌聲唱起,女子開始舞蹈了。
歌詞是景苒聽不懂的外國語言,此刻,景苒隻能忽略掉異域風情濃厚的唱詞,隻是看著女子窈窕的身姿在場上…扭來扭去。
女子在踩著節拍婆娑起舞,她的舞姿如夢,身體關節靈活的就像是一條蛇,可以任意扭動。一陣顫栗從他的左手尖傳到肩膀,又從肩膀傳到右手尖。手足上的銀釧兒也隨之震動。她沒有刻意做作,每一個動作都流暢自然,仿佛…渾然天成。
她用她的長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發髻上的花朵,腰間的褶裙;用她細碎的舞步,繁響的鈴聲, 輕雲般慢移,疾風般旋轉,舞蹈出唱詞裏的悲歡離合。眾人雖不曉得常吃的內容,但是,卻隨著女子的眉眼,神情,舞步,生出了共鳴。她忽而雙眉顰蹙,表現出無限的哀愁;忽而笑頰粲然,表現出無邊的喜樂;忽而側身垂睫,表現出低回婉轉的嬌羞;忽而瞪目瞋視,表現出叱吒風雲的盛怒;忽而輕柔的點額撫臂,畫眼描眉,表現著細膩妥帖的梳妝;忽而挺身屹立,按箭引弓,使人幾乎聽得見錚錚的弦響…
在舞蹈的狂歡中,女子忘懷了觀眾,也忘懷了自己,隻顧著使出渾身解數,用自己靈活熟練的四肢五官,來講說著大漠的浪漫。
一舞結束,場中響徹雷鳴般的掌聲。眾人早已忘卻這是一場比試,是一場暗鬥,全部都沉浸在活靈活現的舞蹈之中。給予了舞者最崇高的獎賞。
女子向觀眾深深的低頭合掌,抬起頭來,她亮出了自己秀麗的麵龐,和那能夠道盡千萬種語言的一對長眉,一雙眼睛。她端凝的站立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