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遮年的喉結滾了兩下,心髒連帶著四肢都在輕顫著,袖袍中的手一直緊握著,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左雲眨眨眼,她沒想到他什麼也沒做。
如此一直高傲的孔雀,在被傷之後灰溜溜地逃走了。
“金釵,幫我拆發髻。”左雲身心俱疲,一日之內得知了太多的消息。
讓她的精神氣有些吃不消。
金釵細細地拆開發髻,在扯到主子頭皮瞬間,立刻愧疚道:
“主子奴手笨……”
“主子?主子?”
左雲恍然回過神來,“何事?”
“你出神這麼久,在想什麼?”金釵眉眼盈盈,兩個貼身丫鬟都知道了元公子的心意,“是不是在想何時能再次見到元公子?需不需要奴給你們傳信?”
“就你鬼主意最多!”左雲笑笑,臉上神情仍舊恍惚。
她自己都驚訝,在拆發髻的一瞬間,想到的是蕭遮年細心為她別發髻。
他如果不說話,他們相處還是很不錯的。
……
左雲晃了晃腦袋,命令自己從蕭遮年的身影中走出來。
夜晚。
左雲做了好幾個噩夢,山洞裏與她纏綿的男子化身為魑魅吃了煙兒……元洲發現她已在蕭遮年的脅迫下肢體接觸了好幾回,心中漸漸升起厭惡,再也沒提情愛。
這一夜,左雲出了一身的冷汗,裹在被子裏。
而夜幕房間黑暗的角落裏,蕭遮年克製住全身喧囂的欲望,一個人站在月光之下,靜靜地看著她的側臉。
她對自己的厭惡,早已根深蒂固。
原本他對她也隻有厭惡和鄙夷而已,為何如今他的心卻疼痛不已,讓人夜不能寐呢?
休沐日。
楊氏一大早就從王府大門離開了,坐在馬車上,世家闊夫人的氣勢擺得足足的,掀開布簾居高臨下地望著窗外的螻蟻們。
馬車一路去了福華寺,中間有假裝認識的山匪想靠近他們。
但楊氏的手下兩個都能幹,打起架來絲毫不輸,山匪隻能挨了拳頭,半點沒撈著。
楊氏添了香火錢,按照福華寺長老的指示,進了一個偏殿。
偏殿中空無一人,但楊氏不慌不忙,靜靜地請小和尚幫忙泡茶,慢悠悠地喝茶。
仿佛已經習慣了如此場景。
小和尚泡完茶就出去了,他不知道的是,隻要他一走,就有人潛行進來。
“這次的東西可整齊?”男子磁性但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
“近日京城發生了一些事,流民的錢越來越不好找了。”楊氏蹙著眉歎氣。
“但若銀兩不夠,最後推遲了計劃該如何是好?”男子聲音充滿憤怒和指責。
“王爺的事,我比你還著急,你是什麼東西,還輪不到你來指責我。”楊氏端起一杯茶潑灑出去,燙傷了對方的手背。
“好,夫人。”對方很快服軟。
左雲悄悄偷偷地跟來,果然發現楊氏出門帶的小箱子在回來之後變得空空如也。
“得查到究竟是誰與楊氏接頭。”左雲同丁寶說。